“是因為我偷偷練了控影術。”月問星垂下眼簾,磕磕絆絆道,“那秘術本就危險,而我自小多病,不該練的。但我,總是一個人,太無聊,便偷學了功法。”
“後來?”
“後來,修煉的速度太快,影子逐漸有了自己的意識。他開始與我說話。我以為,他是朋友。”月問星擰緊了眉,眼底多了些厭惡之色,“可我不知道,影子與本體的性格截然相反,那東西一直在騙我,隻想占去我的軀殼。”
奚昭麵露錯愕。
影子也會產生自我意識?
那月楚臨……
她追問:“所以影子變形,便是有了自己的意識?”
月問星遲疑片刻,搖頭。
“影子畸變,是因為過度使用秘法。不過,一旦畸變,離產生意識也不遠了。”她頓了頓,幽幽怨怨道,“此法凶險,但實在厲害。隻有像月郤那種何物都不在乎的人,才會半點不感興趣。”
奚昭問:“那要是放任下去,會如何?”
她看那留影珠上的
畫麵,月楚臨的影子都已拿出匕首了。()
已經完全像是什麼行凶現場了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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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任下去……”月問星的神情又變得恍惚,“要麼等著被影子吞噬,或是與他共用一副身軀。可性情全然相反的人,如何會接受與彼此共用一副身軀呢?如何能接受他與自己用著同一樣東西,喜歡同一樣事物,又與同樣的人相交,獲得同樣的感情?所以——”
話音戛然而止。
她看向奚昭,嘴角抿出一點生澀的笑。
“所以,我從那道士口中問出了法子。
“殺了自己,換來極陰的命數。這樣,也才能割斷影子。”
奚昭垂眸,若有所思。
也就是說,修煉那秘法會使影子逐漸產生自我意識麼?
而影子和原身性情相反,又會為著爭奪軀殼的使用權而相鬥?
她突然想到在招魂幡裡,那個踢蹴鞠的少年說月問星是隨時都可能炸開的炮仗。現下想來,多半也和她修煉這秘法有關。
“那你……你的影子……?”說話間,她用餘光瞥著地麵。
燭火映照下,地麵隻有一道影子——是她的。
而月問星的腳下,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月問星臉上的笑瞬間消失得乾淨,神情變得木訥。
“大哥說他消失了。可我總覺得他還在,無時無刻地盯著我,想搶走我的東西。沒事,沒事……他如果再出來,還會殺了他的。”
說話間,她躬伏了身,腦袋小心又緩慢地靠在奚昭膝上。
“昭昭……不要害怕。”
奚昭輕撫著她的頭發,低聲應道:“嗯。”
*
第二天正午,月楚臨來了明泊院。
他來時,奚昭正在前廳收拾東西,想著收好了再去午睡一小會兒。
一見著他,那點朦朧睡意頓時消散乾淨。
她一下就退到了角落,警惕看他:“大哥找我何事?”
月楚臨將她的反應儘收眼底。
再一瞧,那日他送來的首飾盒還擺在前廳桌上,她明顯沒動過。
他笑意稍凝,袖下手也攥緊幾分。
他儘量將語氣放得平和:“聽阿郤說你受了不小的驚嚇,所以來看看你。”
話音落下,一個小童子從他身後冒出來——還是那日來送水果的那個。
她道:“姑娘,公子帶了不少有趣的玩意兒呢,姑娘要看看嗎?”
奚昭卻搖頭。
“帶回去吧,我這兒什麼都不缺。”她又抬頭看向月楚臨,“大哥也瞧見了,我好得很,沒什麼好瞧的。”
她言行中的排斥意味太過明顯,仿佛恨不得在他二人間劃清界限。
小童子抬頭去看月楚臨。
“先放在桌上吧。”月楚臨神情未變,輕聲道,“昭昭,月管家的事我並不知情。”
奚昭點頭:“我知道,阿兄與我說過了。大哥也沒必要把這事放在心上,都已過去了。”
話是這樣說,可她一步都沒上前。
月楚臨卻道:“阿郤跟我說過,我該早些處理那管家的事,此事是我不對,理應跟你道歉。”
“用不著。”奚昭蹙了下眉,“我都說過去了,大哥為何還要反複提起?”
說話間,她不露聲色地看了下地麵。
現下是正午,月妖的力量最為薄弱,他的影子也不大明顯。
不知到底畸變到了什麼程度。
“可……”
月楚臨還想說什麼,外頭卻傳來腳步聲。
奚昭抬眸望去。
太崖師徒出現在院門處,正往裡走。
“見遠?”遠瞧見月楚臨,太崖眉眼見笑,“倒是巧。聽說奚姑娘前日裡受了驚嚇,便和玉衡過來瞧瞧,不想在這兒碰著你了。”
藺岐在他身旁,遠遠朝月楚臨稍一頷首。
隨後看向奚昭。
瞧見他倆,奚昭鬆開了攥在木桌邊沿的手,有意繞開月楚臨朝外跑去。
她還沒忘記現下月楚臨是在誤會她和太崖,直衝衝地便朝太崖去了。
見她跑過來,藺岐的手稍動,似是想接著她。
但奚昭徑直從他身旁經過,跑至太崖身前。
他垂了眼簾,微抬的手複又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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