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二更)(1 / 2)

奚昭答他:“喝過藥了。不過那藥喝著總覺心裡悶,就一個人出來逛逛。”

月楚臨忽覺一陣真切實意的擔憂,這使得他麵上的笑都斂去幾分。

“可是那藥有何問題?如覺心悶,府中也有醫師。”

“不用,就是一小會兒。要不了多久就好了。”奚昭說,“月公子走起路來沒聲兒,剛剛險嚇我一跳。”

“驚嚇著了奚姑娘,抱歉。”月楚臨道,“奚姑娘若覺頭疼,還是不應在外麵吹得太久。”

他莫名想與她再多說兩句話,但又覺不當。

正猶豫著該如何開口,就聽見不遠處有人喚了聲——

“昭昭。”

奚昭轉過去。

“太崖?”她看向月楚臨,“太崖找我來了,月公子,我先走了。”

不等他應聲,她便已朝太崖跑去。

月楚臨抬了手,似想拉住她。但剛抬至一半忽回過神,便又垂了下去。

奚昭快步跑至太崖身邊,想著月楚臨多半還在後麵看著,便挽住他的胳膊。

“怎麼樣?”她低聲問。

見她牢牢鎖著自個兒的胳膊,太崖不免失笑。

笑過一陣才說:“跟丟了。”

奚昭震驚:“那道士跑得這麼快?”

太崖:“不是他跑得快。我看著了背影,追到荷塘附近,那道人便無故消失了。多半是察覺到有人跟在身後,倒是謹慎。”

這會兒下起碎雪,他索性懶垂著眼簾,由著雪落在眼睫上。

奚昭細思一陣:“倒不怕他告到月楚臨那兒去,畢竟在這府中看見個生麵孔,想上去瞧瞧是誰也正常。”

“嗯。”太崖斜垂下眸看她,“月姑娘那兒如何?”

“她打轉的那兒,現下都已經改作長橋了。我估摸著,她站的那兒正好是橋墩附近。剛入府時看見那橋,我還覺得建得有些突兀。”奚昭從芥子囊中取出畫了符文的紙張,遞給他,“這是她畫在地上的,不知道是符文還是什麼。”

太崖接過,兩人也恰好走到房門口。

但剛進門,他倆就看見了滿牆的影子。

大小不一的黑影安安靜靜地映在牆麵,像是潑上去的淡墨一般。明明隻見黑色,卻好像長著一雙雙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他倆。

太崖泰然自若地將還未打開的紙張放入袖中,隻當沒看見。

奚昭惱蹙起眉。

怎麼又來。

“太崖,我有東西忘在外麵了。”她拉著太崖往外走,“得去拿一下。”

可剛出門,那些影子竟也跟著動了起來。靜謐無聲地遊走在牆麵上,有幾個走得快的,甚而已經到了房門外。

竟會跟著走麼?

奚昭儘量克製著不去看那些影子。

太崖抬眸看了眼灰蒙蒙的天:“雪下得太大,不如等雪停了再去拿?”

奚昭點點頭。

“昭昭

,怎的頭上也沾了雪。”太崖抬手,指腹碰了下她的前額。()

僅是輕輕一碰,隨後,奚昭就聽見腦中響起他的聲音:我們是闖進靈識的外來者,所以安排住處時,見遠應是無意識將我們放在了識海中最為核心之處,以作監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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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他倆住的那兩間房。

奚昭看了眼房門。

是這裡麼?

可這間房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彆的地方。

月楚臨為何要將它看作識海的核心?

“那怎麼辦?”她在心中應他,“現下被這些影子看見了,它們豈不是要一直跟著。”

“應是如此。”太崖拂著她頭上的雪,細想過後道,“不如等到晚上。”

現在就算能像昨晚那樣,關上門,再擋住窗戶,房中也仍舊會透進光亮。

而專為了這事去找一間暗不見光的房子,又容易惹人生疑。

“可僅剩明天一天了。”奚昭忽想起什麼,在心底道,“你昨天說,是因為月楚臨不覺得你會有什麼心上人,所以才生疑。那要是給潛意識強化我倆就是道侶的暗示,會有效嗎?”

拂雪的手一頓,太崖垂眸:“理應有效,隻是……”

“有用就行了。”奚昭又想到另一事,“等月楚臨醒後,會不會記得識海中發生的事?”

太崖:“這識海並非完全是他的記憶體,隻要不過分刺激他,加之有鱗粉麻痹,即便當下記得,醒後也會忘得乾淨。”

“那影子呢?”奚昭又問,“他的影子會不會記得?”

“那影子入不了見遠的識海。”

奚昭便放了心。

既然影子進不來,月楚臨又討厭她,那應該刺激不到他。

她想了想,拽了下太崖的袖子。

太崖會意,躬伏了身。

“奚姑娘,不怕見遠醒後,還記得這事麼?”他問。

“定不會。”奚昭在心底回他,隨後抬手圈住他的後頸。

太崖一手撫在她的臉側,指腹輕輕摩挲著。

他開口道:“昭昭昨夜裡說了些夢話。”

“什麼夢話?”

太崖低頭,蜻蜓點水般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半點兒也不記得了麼?”他笑說,“昨夜喚你,還應過我兩聲。”

那點溫熱來得快,去得也快,卻在這寒徹的雪天裡格外明顯。

奚昭抿了下唇。

糊弄人的話他真是隨口就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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