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符紙並非全是空白的,偶有幾張寫了些字跡,也被透亮的雨水洇開墨跡。
“小道長,你的符紙……嗯……”奚昭推開那些紙,“沒法用了。”
自始至終,藺岐都沒開口說過幾句話。
沉默得仿佛啞了口般,唯有接連不斷的低喘將他的情緒彰顯得清清楚楚。
眼下見她去看那些紙,他稍直起身,將枕邊的符籙掃開。
“無妨,”一把嗓子啞得不成形,“昭昭……些許符紙罷了。”
隻是他手上一時沒收著勁兒,連帶著桌上燭台也一齊掃落。
滾燙的蠟油淌下,燙在了手臂上。
眼下他衣衫散亂,那蠟油有些許滴在了亂得不成樣的衣袖上,另一大半則徑直燙在手臂。
灼痛襲上,混著那足將他脊骨折斷的快意,一同襲上。
他悶哼一聲,複又低垂下了頭,在一片昏暗中望著奚昭的臉。
“昭昭……”他忍著痛,輕撫起她的麵頰,“彆忘了解開禁製。”
奚昭渾身都在抖。
方才他借用道緣命印幫她解禁時,她便體會到了泛熱的妖氣。
而現下,有一股更為溫熱的氣息。
借著那真陽之氣,她終於感受到了禁製的存在。
分為十二道鎖,釘死在她的魂魄上。
她抬起酸麻的手臂,搭在了藺岐的肩上。
他將她抱起,從榻上尋了處乾淨地坐下,使她坐在自個兒腿上。
奚昭將頭埋在他的肩頸處,嘗試著調動那氣息,解開魂鎖。
比起道緣命印,這法子要好使得多。
不過一刻鐘,她便順利破毀了第一道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