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成蛇也溜得快些。
她迫使自己將視線從那條黑漆漆的蛇上移開,看向遠處的人影。
“阿兄?”待人踏上台階,她問,“這麼晚了,有什麼事麼?”
月郤沒急著應她。
進屋關了門,才從芥子囊中取出一個漆木盒子。
“一時半會兒弄不到太多靈石,我便找來了這些東西——你看能不能用?”說著,他打開盒蓋。
奚昭垂眼看去。
裡麵裝了滿滿一盒玉器。
皆非凡品,而是經由靈力長時間蘊養。
月郤遲疑一陣,又道:“若不夠,或、或是要用其他法子,綏綏……儘可與我說,阿兄何事都能依你。”
奚昭將視線從那盒玉器上抽離,轉而望著他。
“阿兄,”她抬手,搭在了他的手背上,放輕了聲音,“你已經知道我想要什麼了,是不是?”
月郤竭力壓著呼吸,不至於那麼抖。
好半晌,才送出一字:“嗯。”
話落,那覆在手背上的手便順著胳膊緩移至頸側。
月郤就勢躬伏了身,以使她能圈著他的頸。
眼眸相視,他屏著呼吸落下了吻。
挨著那唇的瞬間,一股奇異的酥癢順著脊骨竄上,他下意識抱緊了她。
很快,他便不滿足於淺嘗輒止的輕吻,而有意加深。
或說更像是咬,不過儘量收著勁兒。
沒過多久,奚昭便低喘著氣往旁側過臉。
“阿兄……”她一手搭在他的側頸上,借由摩挲感受著脈搏輕微的跳動。
本想是平複下他的心緒,不想竟使他呼吸更為急促。
“彆咬。”她誘著他往那欲壑裡沉,“——要像這樣。”
往常似對何物都擅長的小郎君,唯在這上麵露出生澀一麵。
不多時,他便抱起她,一麵落著細密的吻,一麵往床榻邊走去。
等手撐著床鋪上時,奚昭忽覺壓著了什麼東西。
像是軟體動物。
冰冷、滑膩。
她一怔,垂眸看去。
下一瞬便對上了一雙明黃蛇瞳。
!
太崖沒走嗎?
而那邊,月郤已經一膝抵著床沿。
“綏綏……”他啞著聲喚道,躬伏的脊背如蓄力弓弦,壓著難以忽視的攻擊性。
亦是同時,那條蛇輕易便從奚昭的掌下滑出,靜默無聲地纏繞上她的手腕。
蛇信斷續吐出,在她的手臂上印下點點濕冷。
月郤摟著她的背,再度落下吻。
而那蛇也已經順著手臂往上緩慢纏動,一寸一寸,直至纏縛在她的後背。
奚昭看不見它。
但那冰冷打量的存在感尤為強烈,似是在身後虎視眈眈地望著她。
她能感受到蛇身繃得僵直,仿佛是亟待進攻的姿勢。
不過沒過多久
,那點微弱的打量就被陣陣竄起的快意壓下。
奚昭圈住月郤的後頸。
但在仰躺而下的前一瞬,她忽聽見陣細微聲響。
下雨了。
她陡然回過神。
“阿兄……”她氣息不勻地說,“下雨了。”
月郤低喘著氣,眼神裡迷離未褪。
好一會兒,他反應過來她這話的意思——
下雨了,月問星多半會找過來。
若是被她看見,定要大鬨一場。
他喉結微滾,良久才啞聲道:“我去安置好她,很快便回來。”
說著,他又在她額心處落下輕吻,隨後起身離開。
等他出了門,奚昭也想起來床上還有條蛇。
她將手伸至背後,一把抓起它。
本想丟開,卻反被蛇纏繞上來。
黑蛇靈活而輕敏地纏上胳膊,最後沒骨頭似的盤在她肩上。
蛇信子斷續吐出,輕舐過她的耳垂。一下接著一下,像是落下的綿綿細雨。
冷冰寒徹,引起微弱的癢。
沒過多久,黑蛇化成了人,懶洋洋地側躺在她身旁。
“看來昭昭是覺得他更有用處。”太崖懶聲開口,唇雖往上抿著,臉上卻不見多少笑意。
奚昭尚還平緩著呼吸,睨他:“原來道君留下是為了衡量自個兒和彆人的用處,而非滿足什麼怪癖。”
她的聲音還有些作啞,如一柄小鉤,輕飄飄勾在了太崖心頭。
他手指稍動,又借著暗淡燭火,看見她唇上的咬痕。
“那月二公子比玉衡還有莽撞,昭昭真不要嘗試著換些選擇麼?”
奚昭:“比如?”
太崖一手撐著床鋪,沒甚力氣地支起身子。
“昭昭……看著我。”
他低聲說著,微張開嘴。
一條蛇信子從中垂落,殷紅如血,被飄搖燭火蒙上淺淺的影。
他傾過身,附在她耳畔,近乎耳語道:“要幫你麼?”
短短四個字,咬著微弱的笑意。又因變成蛇信子,聲音含糊不清,恰如引誘人的狐精那般。
奚昭隱覺耳尖發癢,問他:“幫我什麼?”
末字落下,蛇信子輕撫過頸側。
“舔。”他吝嗇送出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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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之前,奚昭一直沒大注意太崖的那條蛇信子。
隱約記得是細長一條,尖上分著岔。
現下她卻切實感受到了。
那蛇信子的分岔因為過深,像是被劈成了兩條舌頭。分岔得蛇信尖摩挲時,便能前後不一地擦過兩側,令兩壁都泛起一線灼熱的癢。偶爾亦會像蜜蜂的翅膀,急速震顫著。
不似貓犬的舌頭,蛇信子要順滑許多,也更為扁平,似乎何處都鑽得進。
奚昭仰著頸子,雙目半睜。
這太怪了。
她橫臂壓在臉上,借此忍著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