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聽見什麼聲響,估計是鳥。”奚昭神情自然地移回視線,隻當沒看見旁邊的人。
“小寨主慣會想,平白無故地給我安了羽翼。”薛無赦笑嘻嘻道,“接下來要我做什麼,就地飛走麼?那可難,能從這長椅上跳下去就已不得了了。”
奚昭莫名想笑,又隻能忍著。
忍了兩陣,她忽抬手遮住了太崖的眼睛。
眼前陡然陷入一片昏暗,太崖稍偏過頭。
“昭昭?”
“你一人過來的嗎,可有彆人跟著?”奚昭問,同時看向薛無赦,對他做著口型,讓他先走。
薛無赦心覺不對,但眼下這情形又不好開口問。
問了也白搭,她又不能說話。
況且還不能叫她知道他和薛秉舟去找過這蛇妖。
細思片刻,他起身道:“我來就是想說,我查過無常簿,那元闕洲僅有個名姓,並無其他,應當就是孟章龍君留下的一抹魂或是什麼氣息。將他馴為契靈,沒什麼壞處。”
奚昭頷首。
薛無赦便一步躍下長椅,離開。
這處是座廢棄院子,眼見著他走出月洞門,奚昭才收回視線。
但過不久,那月洞門後又走出道身影——薛無赦便站在門旁,遠遠望著他倆。
偏回頭後,奚昭仰起頸,蜻蜓點水般親了他一下。
唇上陡然落來溫熱觸感,太崖稍怔。
他又俯了身,正欲問她,便被遮在眼睛上的手推得往後稍退。
奚昭道:“你那師父好大的脾氣,發現我後就說了一句話,還想要了我的命。若非是在識海裡,隻怕早送了性命。”
“他行事向來不顧後果,也多欠思慮。”
奚昭道:“也是,要真能顧著後果,就不會讓月楚臨來抓我了——他為何要煉製什麼雙魂器靈,難不成還想在妖界稱王?”
天下妖族多,不過分成了兩派,分占赤烏和太陰,另加個多出惡妖的惡妖林。她先前找輿圖的時候就翻到過,先前有妖想占全這三地,不過都沒能成功。
眼睛被擋,太崖僅能聽見她的聲音。
雖聽得著,可因看不見她,並不能安下心。
他忍著那點若有若無的焦躁,說:“師尊對力量確有些執念——他傷了你?”
“是傷著了。”奚昭說,“他打傷我,我便打傷他的徒弟,合該這個道理。”
太崖聞言,輕笑出聲。
“嗯。”他問,“那要打何處?”
話音剛落,唇上便再度落來溫潤觸感。
那一點焦躁漸散,他含吻住她的唇,緩而慢地吮舐著。
眼前看不見,其他感官就變得越發敏感。摩挲的細微聲響俱都落入耳中,這下不光是嘴,連耳頸都覺酥麻難耐。
但不等他沉溺太久,舌上便傳來一陣刺痛——
咬了他一口後,奚昭往後退開。
“這便算得——”
話至一半,就又吞沒在那突來的吻上。
太崖欺近些許,有意加深這吻。捏著足踝的手也移至了身側,扶著她的腰。另一手則托在她後頸,使她再沒法兒L退開。
奚昭這下才鬆開手,轉而摟住他的頸子。
待兩人的氣息都越發急促時,太崖退開些許,問她:“現下住在何處,方才那兒L麼?”
“不是。”奚昭搖頭,“去那兒L是有些事,暫住一晚罷了。”
太崖又落下細密的吻,尋著間隙說話。
“這會兒L要回去麼?”他的嗓子啞了不少,絨毛草一般輕撓著她的耳朵,“用手,或是舔也行。”
奚昭被他說得心動,正要點頭,忽又想起什麼。
“現在不行。我下午有事,要出去一趟。”她頓了頓,“要不晚上吧。”
太崖應好。
兩人又親了會兒L,奚昭便說有事要先走。走前順道給他指了路,讓他自個兒L去找住處。
太崖與她恰好是兩個方向,從那月洞門離開了這荒棄宅子。
他剛從月洞門過,下一瞬,那門後就無聲走出道身影。
薛無赦站在門旁,眼也不眨地盯著他的背影,神情難以言說。
方才那幕仿佛還在眼前,揮散不去似的。
雖說一開始就知道他倆以前便認識,還關係匪淺。
但知道和親眼看見到底是兩碼事。
他嘴上道的是幸好,沒讓薛秉舟看見。
可看見那人抱著她,落下細密親吻時,心底的不快卻越發明顯,沉甸甸地壓著他。
盯著那背影,薛無赦收起哭喪杖。
一個也好,兩個也好,左右都跟擋在路上的石子兒L一樣,幫秉舟挨個踢開就行了。
薛無赦收起哭喪杖,盤算著是該往他身上落些鬼氣,好叫他觸觸黴頭,還是就此了結了他。
思忖之下,他的視線落在旁邊的樹上。
眼神稍動,掛在那樹杈上的一截枝子就如箭矢般飛出,徑直刺向太崖身後。
眼見著快要逼近,那截樹枝卻陡然停滯在半空。
薛無赦瞬間意識到不對。
他正欲退開,不遠處那人就已緩緩轉過身。
“容你跟在身後便也算了,怎還要動手?”太崖語氣鬆泛,壓著幾分揶揄,仿佛將他視作頑劣孩童。
薛無赦哼笑一聲,隨後現出身形。
他笑眯眯道:“我見道君脾氣好,原想與你耍玩兩番,道君切莫較真。”
“耍玩?”太崖懶抬起眼簾,“你所謂耍玩,便是在旁偷看麼?”
薛無赦笑意稍凝。
“已是兩回了……”太崖又道,“若是在鬼域待得太久,將性子悶壞了,總愛做些窺伺行徑,不妨早與你那妹妹說了去。卸去差職,上了往生橋,也好做回人。”
薛無赦壓住火,麵上還帶著笑:“你這話說得未免太重,我不過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