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3 章(2 / 2)

都是太崖帶他回來的。

她伸手碰了下他的額,見不發燒了,便說:“我去拿些藥,你在這兒歇會兒吧。要嫌悶,就與他倆聊聊天。”

待她走後,薛秉舟張了口:“月郤,你和她——”

“月二,”薛無赦忽越過他,擋在他了跟前,“太崖在你家住過一段時間?”

聽他提起太崖,月郤陡然警覺,抬起戾眼。

“是,怎的了?”

“沒什麼,倒是巧。”薛無赦語氣輕快,“他也在這兒。”

月郤攥起手,眉也緊擰。

“那妖道也在此處?哪兒?何時來的?他來這兒做什麼?”

他接連問了好些問題,薛無赦也越發肯定心中猜想。

這人跟那陰賊果真不對付。

“你不喜他?那正好了。”薛無赦笑眯眯道,“我與秉舟也跟他有些矛盾,

看他不快得很。但現下我倆在伏辰寨有事,整日要見著他,頗為心煩——不若搭把手,想法子將他趕出去?”

月郤猶豫道:“你容我想想。”

“想想?月二,你何時成了這般拖遝性子。要放以前,不早答應下來了麼?”

月郤眉眼沉沉。

自是被那妖道擺過幾道,長了些記性罷了。

他沒解釋,隻道:“現下有更重要的事,我便是再不喜那陰魂不散的東西,也得放在之後再說。”

“什麼事?”

月郤卻不語。

兄長似陷入癔症,且還在四處找她。在解決此事,確保她能去危就安前,其他事都得放在後麵。

他沒解釋,薛無赦也不好追問,隻得暫且作罷。

等吃過藥後,月郤又陷入昏沉勁裡,天還沒黑,便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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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奚昭剛放下床帳,正要吹滅蠟燭,便聽得一聲:“昭昭……”

嗓音空靈,又透出些幽怨意味。

她起先沒聽出來,還以為又鬨鬼了,甚還在想今天這鬼倒聰明,連她名字都弄到了手。

也不知是要借眼睛還是借耳朵。

但當那鬼又喚了聲“昭昭”,鬼影也緩慢靠近床帳時,奚昭才突然記起白日裡薛無赦說過的話——

月郤身上沾著很重的死魂氣。

又聽見外麵淅淅瀝瀝的落雨聲,她忽道:“問星?”

“是,是我。”

奚昭盯著那身影。

她還真跑出月府了?

怎麼做到的?

月問星停在了帳子外:“我就知道,就知道……你不會出事的。他們都要騙我,沒事,沒事,我才不會信他們。”

她陷入了混亂的囈語,身影卻一動不動,似在透過床帳緊緊盯著她。

奚昭正欲掀起床簾,卻聽得她忽道:“彆拉開!”

她手一頓。

“彆拉開……”那急切一聲後,月問星的聲音恢複了平和,“彆拉開。我……我現下不太好。你見了定會怕的,彆看我。”

不太好?

奚昭疑道:“什麼意思?”

月問星並未解釋。

些許衣料摩挲的聲響後,那床簾被挑開一條縫兒。

一枝瑩白清透的玉簪花從縫中探進,微微顫著。

“花,你送我的。”她的聲音輕而又輕,“我不敢碰它,擔心它壞了,隻能輕輕地挨著。好在沒有損壞,還好好兒的。”

奚昭看著那枝玉簪,忽抬手掀開了床簾。

燭火映下,她看見了床外的人——

她像是成了具被火燒過的空殼紙人。

渾身見著大大小小漆黑的洞,身軀也變得殘缺不全。四肢布著長短不一的漆黑洞口,臉上也缺了塊,以至於她說話都分外勉強。

奚昭怔住。

陡然對上她的視線,月問星臉上浮現出明顯的慌色。

她彆過身去,倉皇躲至陰暗處。

“彆看,有些……不太對。”她說,“很累,很累,沒有鬼氣能恢複。可我想見你,抱歉……我也不想。再過些時日便好了。”

“你這樣不會疼嗎?”奚昭坐在床邊,從她手中接過了那枝玉簪。

像是被火燒破了般,看著就疼。

月問星愣住——概是沒想到她會這樣問。

好一會兒,她才搖了兩下頭:“感覺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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