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昭這才放心:“我還以為會傷著它呢。沒事,這就跟養小犬一樣,縱容便縱容了。”
話落,她又順著龍脊一劃。
異樣一下竄至頭頂,元闕洲手指微顫,幾乎是下意識地抬手捉住她的腕,製住了她的動作。
奚昭一怔,抬眸:“小寨主?”
元闕洲平緩過呼吸,終道:“它到底為我元魂。”
奚昭:“……”
想起來了。
這靈龍是他的元魂,她碰它,他多多少少也會感受到來著。
“那什麼。”她抽回手,撓了下麵頰,“抱歉,我又忘了這事兒。”
“你又何須道歉。”元闕洲垂下眼簾,輕聲說,“是我之過,對此般感受尚不適應。”
不是。
這要真適應了才奇怪吧!
奚昭想起什麼:“那要是它化出龍翼了,小寨主你呢?也會有麼?”
提起這茬,她的腦子裡陡然浮現出元闕洲背上長出翅膀,邊飛邊咳的景象。
……
莫名有些好笑。
“不會。”元闕洲道,“它僅為我元魂,而我並非是龍,自然不會生出龍翼。”
“這樣麼……”奚昭忽說,“不過小道長倒是有羽翼,不知道跟它化出來的會有何區彆。”
藺岐?
元闕洲忽想起那性情寡淡的青年。
他與那人並不熟悉,他又長住神宮中,平日裡與旁人來往不多。
哪怕與藺岐見過幾回麵,也幾乎沒怎麼說過話。
倒是常從旁人口中聽得他的名字。
偶爾是她,但多數是從薛家二子,或是太崖那裡。
薛家二子頭回跑到孟章神宮來,剛好撞見太崖。不知是何心態使然,那薛無赦有意提起了藺岐。
隻說是從陰陽簿中看見了奚昭的道緣,話裡話外都有排貶太崖竟奪了自個兒弟子妖侶的意思,又借此事諷他行事無度,狼子野心。
也是後來他才知道,那藺岐便是太崖的徒弟。
“聽聞藺道長為曙雀仙一族,若化得羽翼,想來也是昳麗非凡。”元闕洲麵上維持著淺笑,眉眼間卻沉進些許歉色和自厭,“如我這般,自不能比。”
奚昭瞧出他神情中切切實實的自嫌,卻道:“與他比什麼,定是化出不一樣的羽翼才算有趣。況且小道長的羽翼也不見得能扇出龍火啊。”
元闕洲稍怔,心緒漸亂。
片刻,他抬了眼簾,眼底已換作溫柔笑意。
“到底是我想得太多。”他看向那纏在她腕上的龍,“若對你多有好處,便不論模樣生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