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魚的記憶肯定不止七秒,溜得可快了。
夏伯伯沒賣關子:“出其不意,偷襲它們。”
夏爺爺過來看了眼他們桶裡的魚,好笑:
“就你們的動靜,陣勢大得隔壁村都能聽見,彆說魚了,人聽見都跑二裡地了。”
賀餘霄:“……”
夏柿:“。”
家裡沒有養魚,夏柿對抓魚這業務其實也十分生疏,兩個新手能有收獲,其實不錯了。
夏爺爺趕衣服褲子快濕透的兩人:
“去換衣服,濕衣服穿了萬一再感冒了。”
兩人像小雞仔似的被趕回房間換衣服。
賀餘霄的包也在夏柿房間裡,他拿了乾淨的衣服本想說自己去其他地方換,一回頭,就見背對自己夏柿雙手拽著短袖下擺,胳膊上抬,乾脆利落的把上衣脫了。
雪白的後背就這樣猝不及防落進賀餘霄眼裡。
賀餘霄:“!”
夏柿真的瘦,脫衣服後肩胛骨更為明顯,動
作間像展翅欲飛的蝴蝶。
因為常年勞作(),夏柿的瘦又不是那種病態不健康的瘦弱?[((),熟悉夏柿的人都知道,他這具瘦削身體中蘊含著多少能量。
勁瘦的一把腰線條優美流暢,沒有一絲多餘贅肉,一直延伸進褲腰,再往下……
對著一片瑩白怔愣的賀餘霄驟然回神,移開了視線。
不是賀大少爺突然長出了紳士良心開始‘非禮勿視’,而是夏柿已經換好了乾淨的上衣。
遮住了那讓賀餘霄瞳孔地震的優越身形。
餘光看見賀餘霄站著沒動,夏柿略帶疑惑看他:
“賀餘霄,你怎麼不換衣服?”
“換,現在就換,”被夏柿澄澈的眼神盯著,賀餘霄莫名心虛,抬手摸了下鼻子。
兩個大男生,在同一個空間換衣服沒什麼大不了的,若是遮遮掩掩避嫌,才顯得心裡有鬼不正常。
想到這裡,賀餘霄沒再提分開換衣服的事。
賀餘霄背對夏柿換衣服,不是很誠心地在心裡唾棄自己——
賀餘霄啊賀餘霄,你慫什麼?
這麼好的機會,看個後背你心虛什麼!
這麼沒出息,這輩子什麼時候才能吃上口好菜!
***
今日午餐又添一道菜,換完衣服夏柿拎著桶殺魚。
賀餘霄看夏柿拿刀,湊過去:
“柿柿你連魚都會殺?”
夏柿點點頭:“會呀,殺魚不難的。”
賀餘霄看看死命撲騰的魚,再看看斯斯文文的小白糕,覺得這話不是很有說服力。
賀餘霄難得的對夏柿的話保持懷疑,覺得小甜柿實在不像是能手刃活魚的人,遲疑開口:
“要不還是我——”
“砰——”
斯斯文文的夏柿一手按魚,一手拿刀,乾脆利落的一刀砸在魚頭上。
夏柿用的刀背,發出‘砰’的一聲,一聲後,活蹦亂跳的魚躺平了,賀餘霄嘴裡後半截話卡住了。
夏柿偏頭看賀餘霄,眨巴眨巴眼:
“你剛說什麼?”
剛才沒聽太清。
賀餘霄:“……沒事。”
夏柿‘哦’了一聲,開始刮魚鱗處理魚。
‘砰、’
‘砰——’
又是兩下,剩下的魚也被夏柿粗暴的砸暈了。
斯文人突然暴力,賀餘霄先是震了下,隨即被小白糕這反差弄得心癢癢。
望著夏柿白淨專注的側臉,賀餘霄在心裡‘嘶’了一聲——
走可愛路線的人,突然有點帥是怎麼回事?
正認真處理魚的夏柿感覺臉頰一熱,用肩膀蹭了一下臉頰:
“怎麼了?”
好端端的做什麼又突然捏他臉?
“濺上血水了。”手癢心更癢的賀餘霄捏完人臉,開始無中生有。
夏柿性格單純,哪裡知道人心險惡是真
() 的,大元宵心是黑的,聽後根本沒懷疑賀餘霄的話,然而抬頭看他:
“乾淨了嗎?還有沒有啊?()”
送上門的小白糕,不揉白不揉。
於是,險惡的人,又無中生有了兩處,指腹還很正經地在人唇畔梨渦的位置擦了擦。
夏柿覺得癢,但也沒躲。
賀餘霄十分正經地收回手:好了,現在沒有了。㈤[(()”
在夏柿溫聲道謝時,心黑的人良心痛了兩秒。
也隻有兩秒,畢竟要是有下次,他還是會果斷選擇占便宜。
良心痛,但下次還敢!
魚處理到一半,夏柿想起一件事:
“灶裡的烤紅薯應該熟了。”
“我去看看。”賀餘霄聽後起身。
夏柿不放心,直起腰對他道:“你用火鉗看,彆用手,裡麵還有火星。”
賀餘霄讓夏柿放心,這點小事他還是做得好的,不會那麼傻。
然後……
賀大少爺一火鉗伸進去,沒扒拉兩下,就精準地在烤紅薯上戳了個洞。
賀餘霄緩緩收回手,火鉗尖尖上戳著根烤紅薯,看樣子還是最大最完美的那根。
好消息,烤紅薯熟了,一扒拉出來就聞到香甜味了。
壞消息,烤紅薯上好深一個帶著灶灰的洞。
見賀餘霄聳拉著臉出來,再看他遮遮掩掩露出來的、有個坑的紅薯,夏柿沒忍住笑了聲:
“沒事,把那一點去掉就可以了。”
他們烤了四根紅薯,隻有一根賀餘霄手下受了皮外傷,其他都很好。
夏柿手上是魚鱗和血不方便,賀餘霄便把烤紅薯一分為二掰開,去掉皮遞到他嘴邊。
兩人就這樣,湊在一起分享完一整根烤紅薯。
背後是堆滿的木柴,眼前是腥味的魚,一地魚鱗和試探走過來想吃魚內臟的幾l隻雞。
用餐環境臟亂破敗的,賀餘霄卻沒嫌棄。
賀餘霄終於嘗到了夏柿去年就想讓他嘗的烤紅薯。
很香很甜,比他吃過的什麼蜜薯糯薯都還好吃。
夏柿:“這是去年的,味道沒有剛挖那陣好了,等今年的紅薯挖了再烤,會更糯。”
今年挖紅薯也就下個月底的事了。
賀餘霄順杆就上:
“那到時候我再來,我要吃新鮮的!”
夏柿圓眼彎成月牙:“好呀。”
***
午餐豐盛,有魚有豬腳排骨,夏伯伯被夏爺爺強行留了來吃午飯。
招待客人,夏奶奶還蒸了一碗雞蛋羹。
也是直到今天,從夏奶奶嘴裡賀餘霄才知道,夏柿為什麼喜歡吃蛋羹而不是荷包蛋水煮蛋——
兩個雞蛋加水可以蒸一碗蛋羹,可以四個人吃。
在夏柿更小一些,夏家生活條件更差,根本舍不得一人吃一個雞蛋,夏爺爺夏奶奶便隻給年紀小、正在長身體的夏柿煮一個雞
() 蛋。()
小夏柿年紀小可懂事早,剛開始不知道還願意吃,等意識到隻有自己有雞蛋吃,爺爺奶奶沒有時,說什麼都不願意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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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奶奶沒辦法,把水煮蛋改成了蒸蛋。
小一些的雞蛋就蒸兩個,大的就蒸一個,這樣祖孫三人都有雞蛋吃。
賀餘霄沒想到小小一碗雞蛋羹還是回旋鏢,能紮自己兩次心。
……
周日下午,返校日。
夏柿現在不用帶鹹菜,改帶各種新鮮蔬菜去學校。
現在有地方做飯,夏奶奶還裝了三十個雞蛋十五個鴨蛋,還有剩下的兩根臘排骨讓帶走。
林林總總幾l大包,不帶還不行,老人家要生氣的。
夏柿無奈:“也太多了奶奶。”
後來想到還有半個月就放國慶了,夏奶奶退了一步,撿了五個鴨蛋出來:
“下個月就回來了,吃了再拿也行。”
夏柿:“。”
趙叔把車停到梧桐樹下,接到賀餘霄電話後從小路下去接他們,兩方一碰麵,趙叔驚呆:
“怎麼這麼多東西?”
他家小少爺肩上扛的是什麼?麻袋嗎?!
扛了一麻袋茄子辣椒豆角冬瓜等的賀霄累個半死,老遠衝趙叔招手:
“都、都是沉重的愛。”
夏柿也不輕鬆,他背著兩人的包,左手拎著一隻已經處理好隻用煮的雞,右手拎著幾l十個蛋。
彆問為什麼上學還要帶雞,問就是爺爺奶奶沉甸甸的愛。
趙叔趕緊接過賀餘霄肩上的麻袋,差點被這重量壓一趔趄。
“慢點。”去接包和雞蛋的賀餘霄出聲提醒:
“最下麵還有米。”
趙叔:“……!!!”
怎麼連米都有,小少爺你是去小夏家打劫了嗎?!
賀餘霄冤枉,他絕對沒打劫,事實上要不是他和夏柿拚命阻止,夏爺爺和夏奶奶能讓他們把家都給搬學校去。
什麼吃的夏奶奶都想往麻袋塞。
還好顧忌著他們是兩個人不是兩頭驢,夏爺爺隻裝了二十斤米。
二十斤米加雜七雜八的蔬菜,死沉死沉的,這一路差點沒給賀餘霄乾趴下,手心都被麻袋勒紅了。
等把所有東西放後備箱,賀餘霄長舒一口氣。
這一路,比抓魚還累。
趙叔看了一眼麻袋,都是很常見的蔬菜,甚至還有一個冬瓜!
見小少爺累成這樣,心疼的趙叔忍不住道:
“這些都能買到,下次彆帶了。”
夏柿還沒說話,賀餘霄先開口了:
“那不行,外麵買的和自己家的能一樣嗎?”
“對了趙叔,蛋彆放後備箱,這一路顛簸很容易碎了,給我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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