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以來,夏柿的確收到過許多同學的示好,但他從來沒想過這方麵的事。
賀餘霄看了夏柿一眼,沒說話。
顧夢哭笑不得:“班長你十六,也不算太早吧?你這麼保守的嗎?”
她們學校小情侶抓了一對又一對,還有一對雙方家長都知道了。
夏柿好奇:“他們父母不反對嗎?”
“反對什麼。”顧夢撩了下頭發:
“年紀都不小了,該為自己行為負責買單了,隻要成績不下降不亂搞,家長也是睜一隻閉一隻眼。”
賀餘霄聽出了顧夢的言外之意:“這麼說你是有情況?”
顧夢也不扭捏,大大咧咧回:
“學校有很多人追我,我挺喜歡我們班長的,正在曖|昧期,可能馬上就要談了吧。”
賀餘霄:“?”
曹北岸瞪大眼:“握草?”
對上三人的視線,顧夢趕緊解釋:
“我說的是我現在的班長,不是夏柿
。”
“而且我也不確定,如果真談了,我肯定會跟你們說的。”
夏柿:“。”
他倒沒有誤會這個,隻是意外顧夢竟然有喜歡的人了。
突然就有種大家都邁進新世界的感覺。
感覺還挺奇妙的。
顧夢的初戀八字還沒一撇,他們三個男生也不好一直跟她一個女孩子討論感情問題,很快就換了話題。
***
回去的路上,夏柿正想顧夢說她們學校這個月很多學生感冒,懷疑是流感的事。
這幾天他們班好像也有幾個同學在咳嗽。
走夏柿旁邊的賀餘霄,見這人從快餐店出來就一直沉默,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忍不住開口叫他:
“夏柿柿。”
擔心他們班也是流感的夏柿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
“嗯?”
賀餘霄抬手在夏柿麵前晃了晃,嗓音有點低:
“你在想什麼?”
夏柿回神,慢吞吞答:“我在想流感。”
賀大少爺神情一凜,第一反應——‘流感’是誰?
等反應過來後,賀餘霄:“……”
“彆想太多。”賀餘霄抬手揉了揉夏柿腦袋:“也不一定是流感,換季本來就容易感冒。”
最近入秋,氣候反複變化,時冷時熱,感冒機率本來就大。
夏柿也覺得自己有些杞人憂天,畢竟自己和賀餘霄身體素質都挺好的,一直沒有生過病。
賀餘霄半開玩笑半認真:
“我還以為你在想早戀的事呢。”
“啊?”夏柿轉眼看他:“早戀?”
賀餘霄佯裝隨意:“顧夢都要談戀愛了,我以為你也羨慕心動呢。”
夏柿失笑:“這有什麼好羨慕的啊?”
賀餘霄略一聳肩:“誰知道呢。”
有人不羨慕,自然也有人羨慕。
夏柿看賀餘霄這反應,好奇:“那你呢,你羨慕嗎?”
賀餘霄垂眼和他對視:“你是想我羨慕還是不羨慕?”
夏柿:“?”
這個怎麼還問他呀?
夏柿認真地想了想:“都可以?”
都可以?賀餘霄捏他臉:“都可以是什麼回答?”
夏柿笑著想躲,沒躲開,隻能讓他捏捏。
羨慕不羨慕這個有點點抽象,好不容易有機會,賀餘霄換個問題:
“夏柿柿,你想談戀愛嗎?”
夏柿慢騰騰搖了搖頭:“我沒想過這個問題。”
賀餘霄:“一點都沒想過。”
夏柿點頭:“沒有。”
瞧這人有問必答的乖巧模樣,賀餘霄卻有點心塞,忍了忍,到底沒忍住:
“咱們班談戀愛的那麼多,你真的就一點沒想過?”
一點!都沒想過?
夏柿知道他們班很多談戀愛的,有和
本班的,也有和其他班的。
甚至還有其他學校的。
但他的確從來沒有想過這件事,他整天和賀餘霄在一起,也沒什麼時間機會去接觸其他人。
不過賀餘霄反應有點大,夏柿先是點頭,隨即疑惑地看賀餘霄,遲疑開口:
“賀餘霄……你是想談戀愛了嗎?”
賀餘霄沒回答夏柿這個問題,又問: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
夏柿搖頭。
賀餘霄:“搖頭是什麼意思?不知道還是不能說?”
夏柿:“我不知道呀。”
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哪裡會知道自己會喜歡什麼樣的人?
賀餘霄:“你不早戀,那還是準備大學後再談戀愛嗎?”
那麼也沒多久了,還有不到兩年時間。
賀大少爺:區區兩年!
對這個問題夏柿也給不出準確答案:
“如果大學能遇到的話。”
賀餘霄:“……你好像回答了,又好像沒有。”
關於感情問題,從來沒談過戀愛的夏柿還是有點不好意思,靦腆地笑了笑。
夏柿看起來完全沒有開竅,壓根沒有這方麵的想法,賀餘霄心塞的同時又慶幸——
好歹沒有喜歡的人不是?
……
一場秋寒,流感殺了人們一個措手不及,學校感冒的人數增加。
班主任吳生明自費買了幾盒板藍根發給大家預防感冒,嚴防死守,還是有幾個同學病倒。
輕傷不下火線,高一(1)班從早到晚,咳嗽聲此起彼伏。
一堂英語課後,英語老師剛說完‘下課’,夏柿就見陳長暮趴到了桌上。
陳長暮就是咳嗽的一員。
高一後班級座次表有了變動,以六人小組模式擺放課桌,不再所有人都麵朝黑板。
夏柿賀餘霄焦不離孟孟不離焦成了一組,同組的還有陳長暮。
陳長暮就坐夏柿對麵,夏柿一抬頭,就能看見對方咳得顫抖的肩膀。
咳了一陣,陳長暮伸手去拿水杯想喝口水,手卻被人按住了。
夏柿看他:“陳長暮,你這水是涼的,彆喝了。”
碰到陳長暮手時,夏柿才發現對方體溫高得嚇人。
仔細一看,陳長暮臉上也是不正常的潮|紅。
夏柿眉頭擰起:“你在發燒,吃藥了嗎?”
陳長暮被爸媽指使過來跟賀大少爺拉關係,陳長暮難得不想聽爸媽的話,因此兩人當了一年同學,關係一直不冷不熱。
夏柿和賀餘霄關係好,陳長暮自動把兩人劃分成一國,也不主動去兩人麵前招嫌。
就像普通同學一樣,井水不犯河水。
一年以來,相安無事。
“吃了。”陳長暮把自己的水杯拿過來。
陳長暮感冒好幾天了,吃了藥一直不見好,今天反而有加重的架勢,此
時他咳得嗓子又疼又乾,急需一口水潤潤喉嚨。
夏柿聽陳長暮這嘶啞的嗓音,把他杯子搶過來:
“你等一下。”
說完後在陳長暮茫然的注視下,夏柿把他杯子裡的水倒掉,給他接了杯熱水。
賀餘霄上完廁所回來,就見小白糕的手正放在他那遠房表弟的臉上。
兩人之間距離很近,而陳長暮還臉色通紅,雙眼霧蒙蒙的看著夏柿。
賀餘霄:!!!
賀餘霄精神一振,大步走上前:“柿柿你們在做什麼?”
後脖頸被熟悉的力道捏住,夏柿扭頭看向賀餘霄,一臉嚴肅:
“陳長暮病得很嚴重。”
陳長暮不但咳得厲害,還四肢乏力在發燒。
賀餘霄拎小雞似的把夏柿拎開,弄清楚事情原委後也皺眉:
“都這樣了,怎麼不請假?”
他對陳長暮的確沒什麼親情可言,但就算是普通同學病成這樣,他也做不到熟視無睹。
生病讓人脆弱,尤其是在有人關心的時候,陳長暮琉璃似的眼裡那層霧氣更重了。
陳長暮病蔫蔫地回:“我爸說會耽擱學習,不讓請假。”
陳長暮也是走讀,爸媽親人同樣沒在鶴安縣,他爸媽在學校附近給他租了個房子,找了個保姆照顧他的一日三餐。
同樣,這個保姆也會每天跟他爸媽反饋他的學習生活。
在今天起床察覺到病情加中後,陳長暮第一反應也是請假休息一天。
但保姆跟他爸爸打電話說明情況後,爸爸語氣溫和卻不容拒絕:
“小暮啊,你馬上就高三了學習緊,時間耽擱不得,很難受嗎?能不能爬起床?我讓保姆帶你去醫院打一針?不過是小感冒而已,寶貝你忍一忍……”
後麵爸爸還說了些什麼,腦袋昏昏沉沉的陳長暮沒聽清楚,不過意思他領會了——
隻要還能爬起來,就得去學校。
有保姆在家守著,一舉一動都在監控下,陳長暮根本不能違背爸媽的意思。
就這樣,陳長暮一大早去醫院打了退燒針,拖著病體來學校了。
連早自習都沒敢耽擱。
賀餘霄在心裡罵了一句:
“等著。”
丟下這句話後,賀餘霄就去吳生明辦公室了,很快就拿著假條回來。
賀餘霄把假條往陳長暮桌上一拍:
“假我給你請了,現在去醫院,你爸媽那兒我去說。”
陳長暮呆呆地看著桌上班主任簽了名的假條,表情怔愣。
見陳長暮這副燒傻了的樣子,賀餘霄不耐煩地‘嘖’了一聲,轉頭對夏柿道:
“他一個人好像也走不去醫院,柿柿你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