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色十分漂亮的飲料裝在玻璃杯中被端上來,射燈的光映照下,杯中液體流光溢彩。
各種精致小巧的甜品端上桌,奶油果醬和麵包的香味撲鼻。
挑起話頭顧夢忙著拍照,夏柿用吸管攪了攪自己那杯飲料,心思還在上一個話題。
和賀餘霄同吃同住一直待在一起,有些行為舉止都習慣成自然,他自己不覺得有什麼奇怪,可他們的互動落在其他人眼裡,是否過於親密?
賀餘霄和自己一樣是習慣、是渾不在意、還是知而不改?
至於是不是習慣,這個問題比較好回答,夏柿自己心裡早有答案——
那天一反常態通紅的耳朵證明一切。
都是同學朋友,賀餘霄對自己和對曹北岸的差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夏柿沒法自欺欺人說賀餘霄對朋友就是這樣好。
謹慎周密地細細排除後,唯一的答案顯而易見。
那天他躲進洗手間就得出的答案。
坐在夏柿對麵的陳長暮突然出聲:
“你歎什麼氣,你的那杯不好喝嗎?”
夏柿眨眨眼回神:“沒有。”
賀餘霄把自己的往夏柿麵前推了推:“柿柿你要不要嘗嘗我的?我的這杯還可以。”
一道數學題不止一種解法,也沒人規定男生隻能喜歡女生,夏柿並沒有覺得這是什麼驚世駭俗的大事。
隻是……
夏柿看看賀餘霄嘗過的飲料,再看看賀餘霄,在心裡還是有點愁地歎了口氣:
他們才高二,怎麼在外麵都不知道掩飾一下的呀?
隔斷上的綠蘿葉片油綠根莖粗壯,藤蔓從架上垂落下來,無聲舒展身姿汲取養分。
翻書聲和寫字的沙沙聲充斥在這一方小天地。
吃喝打趣不是幾人今日的目的,大家還記得自己是來這家環境幽靜的書吧學習的。
初中的作業還能應付,高中好像有做不完的試卷刷不完的題。
這個時間書吧除了夏柿賀餘霄他們幾人之外,再沒有其他顧客,整家店上下兩層都很安靜,隻有偶爾響起的小聲討論。
前台製作甜品飲料的書吧老板和員工見此,都下意識放輕了音量,儘量不打擾幾個高中生學習。
陳長暮是她們家的大客戶,出手大方還帶朋友來,五個人點的東西,抵得上她們平時半天的營業額。
若是生意好,能抵一整天。
“柿柿。”
夏柿手肘被輕輕碰了碰,賀餘霄讓他看自己正在做的化學卷子:
“這個溶液裡NH4+離子我怎麼都確定不了是否存在,你幫我看看。”
陳長暮:“你做的是不是第五道填空題,我知道。”
曹北岸拉了好心要給賀餘霄講題的陳長暮一把:“陳長暮你就彆去湊熱鬨了。”
陳長暮:“?”什麼叫湊熱鬨?
夏柿:“。”
和自己
曖|昧對象聊完天的顧夢抬頭,語重心長:“小孩子,少打聽。”
陳長暮:“???”我們不是同齡?
顧夢和曹北岸一唱一和開玩笑,陳長暮打不過,隻能加入:
“好的,當我沒說,你們兩人玩,我不打擾你們。”
熱心小陳閉上了嘴,縮回了好心的手。
夏柿:“……”
對於三人的識趣,賀大少爺很是滿意,讚賞地看了曹北岸一眼,笑意一閃而過。
麵對調侃賀餘霄坦蕩大方,夏柿抿了唇角,忽略對麵三雙直勾勾的眼,認真地給賀餘霄講題。
瞧著兩人優越的側臉,顧夢沒忍住跟曹北岸吐槽:
“你們安中的女同學怎麼回事,怎麼都高二了,還沒有人把這兩人拿下?”
曹北岸哈哈笑出了聲:
“就他們兩人這眼裡隻有學習的樣子,與其指望他們高中就被女生拿下,你還不如指望他們內部消化,自動配成一對的可能性還大一些。”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曹北岸沒注意到他這話一落後,對麵兩人眼底的情緒波動,繼續道:
“跟你說個離譜的,咱們學校的女生知道我和班長賀哥認識關係好,遞給兩人的情書都遞到我這裡來了。”
“上次平安夜,送給他們兩人的蘋果,我桌上都堆不下。”
陳長暮好奇:“那些情書呢?你都轉交了嗎?”
“哪那兒能啊。”曹北岸笑道:“就第一次幫忙轉交了,後來賀哥就不讓我收了。”
要是每一封情書他都勤勤懇懇轉交到兩人手上,那他現在的副業應該是郵差。
曹北岸很羨慕:“但是就那一次,分量也十分可觀了。”
“情書?”夏柿忽然開口:“什麼情書?”
他從來沒有收到過曹北岸幫忙轉交的情書。
賀餘霄寫反應方程式的動作一頓,還沒來得及出聲,曹北岸已經沒心沒肺開口:
“就是高一第一次月考後啊,班長你考了個斷層第一,咱們學校很多女生給你寫情書來著。”
有些女生軟磨硬泡,曹北岸實在推脫不掉隻能接下這個苦差事,轉頭給了賀餘霄。
厚厚十幾封情書告白信,一半是給賀餘霄的,一半是給夏柿的。
兩人關係這麼好,曹北岸懶得分開給,就讓賀餘霄一起拿回去了。
賀餘霄當天就把情書全部原封不動送了回來,讓連帶夏柿的一起拒了。
曹北岸現在還記得賀餘霄當時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