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寒楓聞言,終於將視線從兵書上挪開來了,他似笑非笑地看著謝明珠:“聽明珠所言,你是想要那隻老虎?”
謝明珠微微一笑,她將車簾放下,嗔怪地看了一眼洛寒楓:“你既說了那老虎是跟這人從小一起長大的,我又怎麼能奪人所好?”
“況且,我哪有這樣的本事,能馴服一隻老虎?”
話雖是如此說著的,但是謝明珠眼中卻閃過一絲希冀。
她要東西向來隻要最好的,這樣一隻威風的老虎能臣服在她的腳邊,可比騎馬來得更為英姿颯爽一些。
隻可惜,洛寒楓並沒有讀出她的言外之意,反倒是點點頭道:“明珠這般善良的女子,自然是不會奪旁人的東西。”
“你若喜歡,改天給你打一隻回來。”
隻是老虎凶殘,能不能馴服全靠她自己。
謝明珠見洛寒楓聽了她說的之後,竟然真的就不打算給她老虎了,當即咬了咬出唇瓣。
她看向洛寒楓的眼神有些幽怨,嘴中卻說道:“寒楓,還是你對我最好了。”
若是以前,隻要她說出對什麼有興趣的話,無論是哥哥們還是太子,總會第一時間將那東西給她帶來哄她開心。
雖說洛寒楓這話聽著也沒什麼毛病,可早就已經訓好的老虎,和山間那被打到的老虎能一樣聽話嗎?
謝明珠轉過頭來,不再看向洛寒楓。
洛寒楓自然知道謝明珠的小脾氣,但他本就對這女人不喜,原本就是為了權勢同她周旋,哪裡管她有什麼小脾氣?
他裝作沒有發現的樣子,繼續低頭看兵書。
這邊謝星還不知道謝明珠惦記上她的老虎了。
不過就算是知道,謝星也不會在意。
和月亮待的這兩天,謝星早就知道月亮的脾性,那叫一個倔。
就算是她都管不了月亮的去處,更何況是謝明珠?
想搶她的老虎,那真是可笑。
眨眼間,三天就已經過去了。
西門竹救了謝煜澤三天三夜,最終是將謝煜澤從鬼門關裡給拉出來了。
從屋裡出來的那一刻,西門竹的步伐都有些虛浮了。
他眼下兩個碩大的黑眼圈,朝著君瀾謹道:“人是給你救回來了,你小子欠我個大的,診金千萬彆忘記了!”
君瀾謹雙手負在身後,聞言,勾唇:“診金自然輪不到本王來付,謝家和顧家會重金謝你的。”
西門竹不管這麼多。
簪子插在謝煜澤的心口距離不到兩厘米,拔出來就是一個,不拔出來也就是死的晚一點。
稍有差池,這小子的性命就沒了。
西門竹的精神是高度集中,連連集中了三天,這才讓謝煜澤脫離了生命危險。
謝老夫人和謝夫人急著去看謝煜澤,兩人也隻來得及給西門竹一句感謝:“救命之恩,沒齒難忘,謝家自會有重謝!”
“多謝王爺,多謝神醫。”
謝夫人抽了抽鼻子,旋即就衝進了屋中。
屋內。
謝煜澤閉著眼,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若非他胸膛還能起伏,都要以為他是個死人。
謝老夫人和謝夫人看見謝煜澤這麼虛弱的模樣,當即眼淚繃不住就往下啪嗒啪嗒地掉。
“我的兒啊!”
“我苦命的孫兒!”
兩人跪趴在床邊就開始嚎,嗚嗚地哭著,仿佛謝煜澤早就升天了。
耳畔是如此嘈雜的聲音讓本來在昏睡之中的謝煜澤蹙起了眉頭,他神情痛苦,眼睫開始劇烈地顫動了起來。
這哭聲?
像是祖母和母親?
他竟然還能聽見祖母和母親的聲音?
謝煜澤的大腦沉沉,渾身就像是被一座山一樣壓著一般,十分沉重。
死前那被人千刀萬剮的痛仿佛還曆曆在目,大哥的死亡、二哥掛在城牆上的人頭、謝家因收養前朝公主而被皇帝判下死刑,滿門抄斬的那日,整個謝府的蕭條仿佛近在眼前。
不!
不要!
謝煜澤的身體開始劇烈地顫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