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話題有些沉重,說到最後兩個人都有些沉默。
孟應年是陷入了回憶中,而鬱知是不知道怎麼安慰。
他沒有安慰人的經驗,他明白失去親人的痛苦,所以他知道這種事情不是彆人能夠開解的。
沒有人能對親人的離世釋懷,你以後回憶起的每一次,都會伴隨著心臟的刺痛。
鬱知收緊了自己的手臂,抱住孟應年,無聲安慰。
感受到鬱知的力道,孟應年緩和氣氛,說道:“夫人想勒死我嗎?”
鬱知頓覺浪費感情。
孟應年本意是想跟鬱知聊聊天哄人睡覺,誰成想最後變成這樣。
鬨了這一通,鬱知也有些困了,孟應年見人沒了動靜,將床頭的燈也關掉,室內陷入黑暗。
孟應年抱著鬱知闔上眼。
起初鬱知對孟應年抱著他睡覺是十分抗拒的,但是每天早上起來,他都會發現自己被孟應年摟在懷裡,抱著抱著也就習慣了。
尤其是現在天氣漸涼,身邊有個人體火爐暖床也不錯。
第二天,鬱知起了個大早,他睡醒的時候孟應年還睡著。
孟應年是自帶攻擊性的濃顏係長相,此時那雙極具壓迫感的雙眼緊閉,但還是透露出幾分冷峻。
這段日子以來,孟應年對他極為縱容,導致他險些忘了兩人初次相見時的情景。
回憶起那個一臉正色說出“我不是遊手好閒的人”“你可以下車了”的孟應年,再看自己麵前這個熟睡中的孟應年,鬱知產生了一種割裂感。
明明不到兩個月前,他還以為孟應年衝他甩臉色,結果轉眼兩人領證結婚,到如今兩個人睡在一張床上。
當初知道鬱成坤將他賣掉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人生徹底完了,他連跟他們同歸於儘都想好了。
結果孟應年從天而降,而後得知他就是鬱加口中性情暴戾的醜瘸子,他以為自己剛出狼窩又入虎穴,但他走投無路。
嫁進孟家後,鬱知發現一切都跟他想象中不一樣。
先是孟應年,在外人看來,或許性子冷淡,沉默寡言,完全說不上性情暴戾。而且冷淡是對彆人,孟應年在他麵前,除了最初見的那一麵,完全看不出冷淡的影子。
要說他醜,那絕對是眼瞎,鬱知客觀的講,孟應年跟醜完全不沾邊,他這樣的要是算醜,那世界上就沒有長得好看的人了。再說瘸子這一點,跟事實也有偏差,這頂多算是輕微腿疾。
後來孟應年說他對自己一見鐘情,他隻覺得魔幻,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瘋了還是孟應年瘋了。
但是孟應年用行動向他證明了他話語的真實性,為他提供優越安穩的生活,尊重他的決定,支持他讀書追求夢想,在家人麵前為他撐腰。在輔導員為難他的時候,能夠第一時間幫他解決問題。
在孟應年身邊,不需要擔心鬱家的麻煩,不必考慮其他,再沒有後顧之憂,自己可以放心追逐夢想。
不知不覺間鬱知想了很多,從遇見孟應年到現在,他們已經經曆了很多事情。
鬱知在這邊沉思,沒注意孟應年悠悠轉醒。
孟應年剛一醒來就見鬱知眼神清明,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看就是醒了有一會兒了。
晨起的嗓音有些沙啞:“知知怎麼醒得這麼早?”
鬱知回答:“昨天睡多了。”
孟應年還有些沒睡醒,摸著鬱知的肚子說:“餓不餓?”
“不餓。”
意識到鬱知的情緒不對,孟應年睜開眼,雖然看不出什麼,但孟應年直覺鬱知不太對勁。
孟應年試探著提議:“今天陪我去公司,晚上我送你回學校。”
鬱知有問必答,有求必應:“好啊。”
這下孟應年徹底清醒過來,不清楚睡著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
昨天晚上他是看著鬱知睡熟才睡著的,看樣子也不像是做噩夢,那就是他醒來之前怎麼樣了。
能發生什麼,孟應年實在想不出來。
他當然想不到,鬱知隻是回憶起和他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有點觸動罷了。
孟應年決定直接問:“怎麼了寶寶?”
有時候鬱知真的不是很相信孟應年沒談過戀愛,更沒喜歡過彆人,情話張口就來。
要不是他對oga的信息素過敏確實是事實,還有多方認證並沒有談過戀愛,鬱知真要以為他是個渣男。
鬱知不想說,覺得太矯情:“沒事。”
“孟應年。”
鬱知現在哪怕讓他上刀山,下火海他都願意,孟應年答:“嗯,我在。”
鬱知叫完人又不知道說什麼,隻好找個借口:“我餓了。”
還以為怎麼了,孟應年哪能讓鬱知挨餓。
他率先一步起身,然後拉起鬱知:“那就起床吃飯。”
說完又補充道:“知知,不管發生任何事情,有任何要求,你都可以跟我說,這是你的特權,不必覺得虧欠,因為這是我心甘情願的。”
鬱知聞言眼睛一酸,轉過頭偷偷眨掉眼角的一滴淚。
他覺得這兩個
月以來,比他十幾年的人生中流的眼淚都要多。
孟應年怎麼這麼好,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要離開,不知道他還能不能瀟灑走掉。
孟應年沒留意到這個細節,一心隻想著讓人先去準備好早飯。
等兩人洗漱換好衣服,早飯都已備好端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