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晏眉頭一挑，抬頭看向張娥：“哦？你認識這個寧不凡？”
張娥微微頷首，臉上浮現出複雜的神色。她的眼中既有幾分嫌棄，又帶著一絲難以言說的惋惜。
“認識。”她輕歎一聲，緩緩開口“十五年前，寧不凡在城主的邀請下，成為李家丹師。”
“這人吧，膽子不大，至於煉丹水平……很難說。”
“很難說？”陳景晏明顯有些錯愕，他微微傾身，追問道，“張道友，能否具體說說。”
“據我所知，丹師的水平很明確。好就是好、差就是差。這‘很難說’，是什麼意思？”
張娥思索片刻，不知如何解釋。她索性從儲物袋取出幾枚丹藥，放在莫念麵前，“你看，這都是寧不凡煉製的丹藥。”
桌上丹藥一大、一小，都是修士常用的補氣丹。其中，小的僅有米粒大小，大的則是正常尺寸。
“這……”他輕輕捏起小的，放在手中仔細觀察，“這麼小的丹藥，竟然有丹紋？”
張娥指向另一顆：“你再看看這顆大的。”
陳景晏將其藥拿起，檢查過後，臉色變得十分糾結。
他皺著眉頭，喃喃自語：“剛剛達到下品。”
“張道友，這真是一個人煉的？”
“沒錯。”張娥無奈的笑了笑，“這就是為什麼，我說寧不凡的煉丹水平很難評判。”
“同一種丹藥，有時候，他能煉出蘊含丹紋的小丹；有時候，卻隻能勉強達到下品。這種不穩定性，在丹師身上極為罕見，可以說是聞所未聞。”
“城主當初看到丹紋，認定寧不凡是真的不凡。要悉心培養。此人在丹道上必能成為一代宗師。”
“唉。”她歎了口氣，語氣幽幽，“十幾年來，李家傾儘全力栽培他。靈藥、地火、丹爐、丹方，應有儘有；酒色財氣，要什麼給什麼。”
“可他的煉丹水平，依舊是時好時壞，毫無章法可言。”
陳景晏嘴角忍不住痛苦的咧開，心中暗想：“這寧不凡，不會故意到李家養老的吧。”
修仙四藝之中，丹道難學難成。如果沒有勢力支持，散修丹師往往入不敷出，甚至難以維持生計。
而且，丹師將時間、精力耗在煉丹上，導致他們的修為不儘如人意。孤身在外，更是危險。
所以，大量散修丹師會投靠家族，或是掛靠某個勢力。他們一邊鑽研丹道，一邊給主家提供丹藥。
像寧不凡賣身李家的事情，在修仙界並不少見。奇怪的是，他的煉丹水平如此不穩定，李家竟能十幾年如一日的善待他。
這，著實令人費解。
陳景晏思索至此，重新拿起米粒大小的補氣丹，仔細端詳。
他忽然洞察到什麼，問道：“莫非，寧不凡可以固定產出上品丹藥？”
“不會吧……你是說？”張娥微微一怔，立刻反應過來。…。。
“城主府大亂後，寧不凡趁機卷走不少物品，拿到我這裡售賣。這枚上品補氣丹，就是他當時賣給我的。”
“應該如此！否則，李府沒理由一直留著他。”她頓時想到某種可能，“我猜，這種煉丹方法損耗極大。”
“而且，他還有上品築基丹。”
“築基丹……”陳景晏低聲重複，心中滿是疑惑，“這枚築基丹，應該是從華業閣買的。”
“嗯？莫道友，你確定嗎？”
“十分確定。”陳景晏點點頭，補充道：“我帶他去鬼市後，才知道他是為了築基丹跑出來的。”
“以這枚補氣丹的煉製水平，給他一萬份築基丹材料，他也煉不出來。”
“嘶……”張娥倒吸一口涼氣，相信對方沒有騙自己，“我親眼見過那枚築基丹，也是米粒大小，表麵有一層丹紋。”
兩人對視一眼，瞬間確定：寧不凡手裡有淨化丹藥、提升丹藥品質的秘法！
陳景晏的指尖輕輕敲擊桌麵，發出微不可聞的聲響。他的眼神漸漸變得銳利，心中不禁升起一絲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