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芳苑中,婉初在細細地翻看姐姐伊初留下來的書信,希望從中再找到一些關於嫻寧的蛛絲馬跡。
正翻看著,香杏掀了簾子:“茯苓回來了。”
婉初點點頭,頭也沒抬,吩咐道:“等下要用晚膳了。你們先去歇會兒,一會兒再去提膳吧。”
香杏答應了一聲,茯苓站在原地,看看婉初,欲言又止。
晚膳時,婉初照例叫香杏和茯苓一同坐下用膳。香杏本就習慣了,大咧咧一屁股坐下。茯苓看著婉初兩人,半天沒坐下。
香杏抬起頭,指著茯苓笑道:“這是怎麼了?怎麼去了一趟二小姐那邊,就突然變得這麼陌生了?”
說著,又笑:“我記得茯苓頭回到咱們這邊的時候也是一樣,半天不肯坐下和小姐一起吃飯。”
提及嫻寧,茯苓整個人微微一顫,臉上露出一絲倉皇,忙擠出一個笑臉,坐在了香杏旁邊。
婉初抬起頭,深深地看了茯苓一眼:“...你辛苦了,先吃飯吧。”
茯苓被婉初那一眼看得心裡百轉千回,再沒有吃飯的心思了。
她放下筷子,準備和婉初說說畫扇今日裡對她說的話,也好讓九小姐為她參謀參謀。
剛準備開口,就聽香杏先開了口,語氣擔憂:“小姐,咱們的月例銀子這次又遲了。”
香杏也是才知道,原來領月例銀子也是門講究。
雖然銀子會照常發給各位小姐,平日裡也不會短了這些小姐的東西。可公賬上劃給各位小姐的,往往隻是最基本的東西。
若是小姐們想賞個花弄個景,打賞打賞下人,這點月例銀子就不夠了。
而且,先發遲發,也有講究。
先發月例銀子的,若是有好東西,自然先得。若是後發的,那綾羅綢緞,珠寶首飾,被人領了也就沒有了。
就算手頭有了銀子,也白費功夫。
香杏有些憤然:“奴婢去管事的媽媽那兒問了。人家說,定國公夫人來了,銀子花的海了去了。咱們這些人,都隻能往後靠靠。”
香杏掰著手指頭給婉初算賬:“咱們的吃喝穿戴,茯苓的上下打點,都是錢。小姐,您想想法子吧...”
婉初點點頭,笑笑:“不急。很快就要有人給我們送錢了。”
香杏奇道:“什麼?還有這種好事兒?”
婉初看了一眼茯苓,就見茯苓好像沉靜在自己的世界裡,對方才她們的話都沒有任何反應。
婉初輕輕一笑,沒有多說些什麼,隻對香杏道:“你隻管看著便是。”
香杏歪著頭想了想,實在想不出來什麼,索性不想了。既然小姐說有人會送錢,那自己就等著白給的錢便是。
大宅門的事兒,自己這腦子壓根不夠用的,小姐又是向來不會錯的。那還是先乾飯吧。乾飯最重要。
用了晚膳,茯苓去燒水鋪床,香杏提了食盒要還給膳房。婉初準備點了油燈,借著火光繡完荷包的最後幾針。…。。
香杏出了門,屋裡隻剩下茯苓和婉初兩人。
見婉初已經取了兩盞油燈,正準備火折子點燈,茯苓原地轉了兩圈,深吸一口氣,慢吞吞走到婉初麵前。
婉初抬起頭,臉色平和,目光溫潤的看向茯苓。
麵對這樣的九小姐,茯苓的勇氣突然消失的一乾二淨,整個人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無精打采。
婉初也不催促,耐著性子等著茯苓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