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瀾之皺著眉,哭笑不得地上下打量起婉初來。
開什麼玩笑?!
他這相貌,這身姿,不說冀州城裡,就是放在京城也是數一數二的貴氣風流少年郎。
在京城,他隻聽過自己被人評價說是‘爛泥扶不上牆’,還沒人說過自己的氣質長相像個賊!
這個薑九小姐,心思倒是聰慧,可惜啊可惜....
可惜年輕輕輕,眼睛卻已經瞎了......
若是一般男子用這種放肆的眼神上下打量自己,婉初定是要罵一句登徒子。
可麵對眼前這個少年,自己卻怎麼也罵不出來。
他雖然打量著自己,可婉初看得分明,他眼底清澈,一點雜質也沒有,全然不像混跡街頭之人。
他之前還救了自己一命,又將姐姐的玉佩還給自己。如此看來,此人本性不壞。
耳畔布穀鳥聲又起,婉初扭頭望望漆黑的天,轉頭看向徐瀾之,輕聲催促道:“還愣著做什麼?拿了銀子快些走吧。你那同夥催你了。”
同夥?誰?秉文嗎?她怎麼知道自己和秉文之間的暗號?
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又想起秉文先前提起的,薑知府和盛家,唐家的關係,徐瀾之眼神一暗。
難不成是泄密了?是唐家有所察覺,還是哪裡出了問題?
婉初隻覺得眼前的少年忽然之間就變了態度。明明他什麼也沒說,可那眼神一暗,自己頓時就覺得氣壓都低了許多。
明明是冬夜,可自己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手心都有些冒汗。
婉初硬著頭皮迎上徐瀾之彆有深意的目光。
終於,徐瀾之緩緩開口,聲音淩冽,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是一個人來的?”
婉初愣了愣,不知為何他忽然之間就變冷了些,隻柔聲道:“大冬天的,哪來的布穀鳥?”
“嗯?”徐瀾之頓住,居然是這個原因?
想起前幾次他和秉文夜入冀雍督撫府邸,卻差點露餡的事兒,徐瀾之頓時汗顏。
難怪他們做了萬全的準備,可仍然被督撫府裡的高手察覺。原來,竟然隻是接頭暗號的問題?
徐瀾之哭笑不得。看來這梁上君子的行事法則,自己確實不擅長。
......嗯,改日一定要勤加練習才是。
婉初見他眼神一變,那種強大的壓迫感頓時收得乾乾淨淨,不由得輕輕籲了一口氣。
眼前這個少年郎,看上去年紀不比自己大上幾歲,可周身氣勢卻與普通人大不相同。
婉初心想,若這人不是小賊,隻怕正是‘金鱗豈是池中物’?
“你快拿著銀子走吧。”婉初忍不住催促道,“以後,以後還是做點買賣營生,也好過如此提心吊膽。”
徐瀾之抱著胳膊,對上婉初那雙帶著些許擔心的眼睛,忽然心頭一動。
“嗬....小姐所言甚是。”徐瀾之勾腳一踢,地上的銀子穩穩當當落在自己手中。…。。
徐瀾之輕輕顛了顛,分量果然不清。
他看著眼前之人,知道她是薑家的庶女,剛才聽了那麼多壁角,也知道她在薑家過得是舉步維艱。
可她居然為了答謝,竟然給了自己這麼多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