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初眼睛一亮,嘴角一翹。
嫻寧終於是坐不住了,還是來了。
這幾日,冀州城都在瘋傳薑家九小姐是不詳之人,把薑二小姐克的都病弱的無法下床。
眾人甚少見過嫻寧,乍一聽薑二小姐來了,紛紛好奇起來。就是和薑家交好的幾位太太,也忍不住探頭,朝月亮門處看過去。
但見一女子,輕移蓮步,緩緩步入堂前。
眉如遠黛含愁,嬌軀似不勝衣,行動處儘顯病弱之態。如西子捧心,惹人憐惜。
可仔細瞧瞧卻能看見,嫻寧那張恬靜瘦削的臉上細細的打了一層胭脂,卻仍然透出幾分病態的蒼白。
大太太忍不住,幾步下了台階,朝嫻寧迎了過去。
大太太走到嫻寧麵前,背對著眾賓客,大太太這才露出焦急擔憂之色。
她拉著嫻寧的手,忍不住上下打量,十分小聲地問道:“你怎麼跑到這兒來了?藥吃了嗎?”
嫻寧軟軟一笑,餘光中掃到眾位太太小姐都在朝自己這邊看過來。她反手拉過大太太的手,主動地牽著大太太往宴席間走去。
大太太見女兒往老太太那邊走,忍不住喊了一聲:“嫻寧!”
眾賓客眼中露出玩味的表情。
嫻寧這才扭頭,對著大太太輕笑一聲:“母親,今日是祖母壽誕,我自然是要來的。”
說著,輕輕撒開大太太的手,提起裙角,款步上了台階。
大太太愣了愣,隻覺得今日的嫻寧如往日那個嫻靜聽話的二女兒有些不同。可自己又說不出哪裡不一樣。
見嫻寧已經往老太太處去了,大太太隻得緊緊跟上。
嫻寧站在堂中,笑盈盈地向薑老太太下拜,口中祝道:“祝祖母壽比南山不老鬆。天增歲月人增壽,春滿乾坤福滿門。”
薑老太太慈愛地笑起來:“好孩子,快些起來。”
坐在薑老太太身邊的,是大太太的親生母親吳錢氏和幾個兒媳婦。
見嫻寧來了,大太太的大嫂忍不住拉過嫻寧,滿臉慈愛又心疼地打量。
“好孩子。聽說你前陣子病得下不了床了。如今可好些了?”
嫻寧臉上表情微微一滯。這個大舅母,總是這樣拎不清的樣子。這是什麼場合,竟然如此大咧咧地說。
不用回頭看,嫻寧都能聽見這些賓客竊竊私語的聲音。
吳老太太狠狠瞪了一眼大兒媳婦,扭頭對著薑老太太笑起來,拔高了聲音道:“我是聽說嫻寧這孩子先前染了風寒,不過今日瞧著,似乎是沒什麼事兒的。”
薑老太太明白親家母這是給嫻寧打圓場,也跟著笑起來:“嫻寧先前隻不過是身子骨弱一點,好生將養著,如今早就好了。”
兩位老太太一唱一和著,才將吳大太太的話揭了過去。
吳大太太被婆母狠狠瞪了一眼,也不在意。垂著臉隻擺弄著手中的湯勺,眼中隱隱露出一抹快意。…。。
過兩日便是新年,她們倒是熱熱鬨鬨團團圓圓的,可自己的親生女兒獨自一人進了宮,還不知怎麼冷冷清清,如何想家呢。
就因為自己的夫君是庶子,婆母和大姑奶奶便不經過自己的同意,硬是將選秀時,將女兒的生辰帖子提了上去。
這一晃,骨肉分彆都快三年了。
冀州城那個傳聞她也聽說了。雖然不知是誰傳的風聲,一夜之間,整座冀州城最大的閒談就是薑家。吳大太太簡直要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