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媽媽道：“九小姐早些歇著吧。明日卯時一刻是吉利時辰，九小姐可不要誤了良時。”
皇覺寺？！
婉初不由自主地看向香杏，赫然發覺香杏眼睛亮閃閃的也在看向自己。
看來，香杏是想起來，膳房外，那個鬼鬼祟祟的外人，口中說的便是皇覺寺了。
周媽媽走後，婉初坐在窗欞下細細思量。
如今周媽媽也管著府上的中饋，府外人的小動作，隻怕是瞞不過周媽媽的眼睛的。
周媽媽可是大太太的心腹，心中隻有盼著嫻寧好的。看今日她為嫻寧打抱不平的樣子，隻怕她也希望嫻寧嫁個好人家。
消失的絹帕，膳房外探頭探腦想要傳遞消息的人，馬車上嫻寧的胸有成長，周媽媽今日的得意揚揚......
還有，......皇覺寺！
婉初似乎走出層層迷霧，眼前變得一片清明。
“甚好。”婉初喃喃自語。
香杏沒有聽清楚，疑惑道：“小姐說什麼？”
婉初卻笑眯眯道：“沒事兒沒事兒，香杏今日可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對了，明日你和茯苓跟著我一起去皇覺寺。”
婉初心情大好。
甚好甚好，先前還擔心嫻寧從此蟄伏，現在看來，嫻寧到底是不死心的。
隻要她肯做，自己就能找到她的破綻。
更不要說，今日香杏可是無意間撞破了什麼，居然將把柄送到自己的手上。
周媽媽回了大太太屋裡，見嫻寧已經伺候著大太太喝了安神湯躺下了，這才走到側屋，招呼嫻寧過去。
“二小姐...”周媽媽扭頭看看屋裡，確定大太太已經睡熟，這才神色擔憂地看向嫻寧：“...您，您真的要這麼做？”
嫻寧本就纖細，這幾日更是受累，又掉了幾兩肉。她緩緩道：“媽媽彆擔心。我自有分寸。”
周媽媽想起那日在定國公府吊唁，那些小姐貴婦對嫻寧的指指點點，不免心有餘悸。
“...二小姐，恕老奴多嘴，如今不比在冀州，凡事都有大太太為二小姐您打點。若是傳出去，隻怕...”
嫻寧輕輕一笑：“媽媽對我的關心，我都記在心上。不過媽媽真是多心了。”
周媽媽仍不安地看向嫻寧，嘴裡有話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嫻寧卻止住了周媽媽這話頭，轉而問道：“我讓周媽媽傳達的話，媽媽可記得說了嗎？”
周媽媽忙點頭：“說了說了。九小姐聽見她要留在皇覺寺齋戒三日，點頭答應了。什麼也沒說。”
嫻寧點點頭，淡淡道：“明日便要去皇覺寺上香。媽媽下去忙吧，記得叫宅上準備好馬車，再多找些家丁護衛。”
周媽媽忙道：“二小姐放心吧。皇覺寺可不是一般的寺廟，隻有一等一的家世才能進入。大姑奶奶到底是國公府世子夫人，不然咱們也沒法進去的。您放心，那一片定然不會有什麼山賊出現了。”
嫻寧點點頭，示意周媽媽退下。
等四下無人之際，嫻寧推開窗欞，遠遠看向婉初所在的方向，神情冷淡。
半晌，才露出一個狠厲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