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瞧九妹妹一人在府上過得艱難,又擔心九妹妹要強,不肯收銀子,這才通過茯苓,送了些銀子給你。”
嫻寧眼眶紅了紅,道:“我身子一直不好。若是將來真的能嫁人,隻怕一輩子也不能有子嗣。”
“如今又出了這檔子事兒,眾目睽睽,大姐夫將我救了上來,事後卻再沒提任何...”嫻寧的臉紅了又紅,到底沒好意思再往下說。
婉初微紅著臉,頭扭向一旁。
見婉初態度有所鬆動,嫻寧趕緊趁熱打鐵,落下淚來:“如今我也隻有娘家人能依靠了。我雖然不知道哪裡得罪了九妹妹,可在大姐姐靈前,我是一句假話都不敢說的。”
“九妹妹是個有大造化的。你我姐妹二人,到底是親姐妹,還希望化乾戈為玉帛...”
嫻寧的淚珠滾滾落下,好不動人。
婉初輕歎一聲,似乎被嫻寧打動,輕聲道:“...二姐姐,你這又是何苦。”
嫻寧眼淚不住地流著,可心裡卻漸漸踏實下來。
她不清楚婉初知道多少淑寧的死因,也不確定剛才朝她和三皇子走過來的人是不是婉初。
要是想搭上三皇子,就隻能先把婉初穩住。
若是她現在在佛堂裡不管不顧的鬨起來,隻怕皇覺寺第一個就要把她們掃地出門。
若是這樣,這幾日她管家花的心思可就白費了。
大太太吃不下飯,她便叫膳房天天買些新鮮的蔬菜來。她們剛來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便天天叫了菜販子上門。膳房就成了整個薑宅最鬆散混亂的地方。
她自淑寧大殮之日起,就沉心在薑宅等。終於在昨日,等到那撿走自己帕子的人派人找上門來。
那人竟然打聽到,淑寧五七時,自家要在皇覺寺為淑寧點長明燈祈福。便求自己一定要去趟皇覺寺。
‘在下久聞二小姐賢名,心有所感,實有一言欲呈於二小姐。每每思及,如鯁在喉,不吐不快。今冒昧求見,唯願能得二小姐片刻之暇,容在下一訴衷腸,以解心中所念。’
嗬嗬......
母親不給她顯赫的婚事,她便自己去找。被淑寧搶走的夫君,她也不再稀罕了。
隻是萬萬沒想到,她竟然給自己找了個金龜婿。
三皇子...嫻寧心中微微得意,如今已經有旨意下來,三位皇子不日便要選妃。
嫻寧眼波流轉,似乎透過佛龕裡的佛像,已經看到了自己穿著鳳冠霞帔的模樣。
若是叫三皇子離不開自己,豈不是自己便是未來的莊親王妃?
嫻寧心跳猛如鼓點,再想深一點,若是三皇子未來能夠榮登大寶,她豈不就是......
到那個時候,誰還敢用那種憐憫可憐的眼神看自己?
整個薑家...不!整個皇朝都要跪在她的腳下...
嫻寧緊緊地捏著自己的大腿,生怕在婉初麵前失態。
不行,還不是得意的時候。嫻寧垂下眸,無意間卻瞧見婉初的裙擺。
零露瀼瀼,湖綠色的裙擺被打的微濕。
嫻寧雙眸猛地收緊,視線如同一束聚焦的強光,緊緊鎖定在婉初微濕的裙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