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有旨,五品以上官員家,適齡未婚小姐皆要參加選秀。選秀便在三日後在宮中舉行,屆時會有宮中典儀嬤嬤陪著各位小姐入宮選秀。
這一日一大早,薑宅已經忙亂起來。大太太雖然仍為淑寧傷心,可眼下選秀的事兒更是大事兒。
眼見著典儀嬤嬤駕臨薑宅的時辰越來越近,大太太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
嫻寧已經穿戴一新,正端坐在堂前。眼眸盈盈似秋水,正看向大太太。
“母親,倒也不必這麼大架勢。若是女兒落選了,反倒叫人笑話。”
大太太聽了這話,以為嫻寧是緊張了,連忙勸慰:“你這孩子可彆瞎說。若是你都選不上,那京城也沒幾位小姐能選上了。”
嫻寧抿嘴一笑,正想說話,就聽外頭一陣喧嘩。
周媽媽連走帶跑地進了屋,呼哧帶喘,她剛想福身行禮,就被大太太製止:“快說,怎麼了?”
周媽媽想要擠出一個笑意,卻偏偏自己也緊張得不行。一張臉似笑半哭道:“大太太,二小姐,宮裡的馬車來了。”
大太太一聽這話,連忙拉著嫻寧站起身往外走去。
果然,一輛無過多雕琢,但古樸大氣的黑色馬車就停在薑宅外。大太太一眼就看出來,這馬車是用黑檀木製成。
天家果真富貴至極。
若是嫻寧能有那個造化被五皇子選上將來薑家的榮華富貴還能少得了?!
一時間,嫻寧隻覺得大太太看向自己的眼神變得極其炙熱。
馬車車簾一掀,一位長相嚴肅的嬤嬤慢慢從車上下來,緩緩走到薑家眾人麵前。
典儀嬤嬤見到大太太,隻是微微點了點頭:“您是冀州知府的太太?這位就是入宮待選的薑二小姐?”
大太太忙點頭,輕輕推了一把嫻寧,笑道:“正是。”
典儀嬤嬤上下打量了一番嫻寧,卻見她眉如遠黛,含煙似霧,身姿婀娜,如弱柳扶風,行動間儘顯嬌柔之態。
這般顏色,雖然並非絕色,可也彆有一番滋味。
典儀嬤嬤這才微微展顏笑道:“不錯。”
有了這樣一句誇讚,薑宅眾人忍不住露出喜色。就是嫻寧,也垂眸微笑起來。
嫻寧在宮女的攙扶下上了馬車,可馬車卻遲遲未動。大太太有些疑惑,隻當是銀子沒給夠,忙從身上又拿了一個沉甸甸的荷包,想要塞給典儀嬤嬤。
誰知典儀嬤嬤卻輕輕搖頭拒絕了。她環顧四周,這才問道:“聖上有旨,凡事六品以上官員家未出閣的女郎都要選秀。若是奴婢沒記錯,冀州薑家四房,還有一位嫡出小姐才是。”
典儀嬤嬤看著大太太,道:“為何不見人影?快去請那位薑小姐出來。”
嫻寧聽見這話,心頭一顫,忍不住捏住了手中的帕子。
好在大太太道:“婉初隻是過繼給四房的,其實她隻是我們薑家大房的庶女而已。”
大太太賠笑道:“原本這話不該拿出來說的。可如今可是選秀,若是一個庶女都能入皇家,豈不是玷汙了皇室血脈?”
大太太這幾日也漸漸咂摸出味兒來了。
離開定國公府,京城的貴婦圈子自己很難融進去。盛家這門親事不能斷了。
可如今有了選秀這條路,自然是要緊著嫻寧往上爬的。
更何況,嫻寧雖美,可若是一旁站的是婉初。嫻寧就實在落了下乘。
婉初那樣一張傾世容顏,不管入了誰的府上,那家的正妻都不好過。
萬一嫻寧和婉初都被指給同一位皇子,那嫻寧豈不是要走自己的老路?無愛無寵,枯坐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