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瀾之聽了這話,臉色卻淡淡的,並沒有什麼不快,隻是隨意道:“知道了。”
三皇子五皇子成婚第二日,聖上都召見了他們兩對夫婦。到了七皇子這裡,爹不疼,娘早亡,無人問津。
喜嬤嬤知道這話說出來必然不討喜,便很快就退下了。
一時間,整個新房鴉雀無聲。
徐瀾之默默給自己倒了杯茶,一時無言。
婉初看向少年平靜卻又似乎藏著無儘落寞的側臉,心中一陣微酸。
同是天涯淪落人。
想到徐瀾之曾經帶給她的陣陣暖意,婉初猶豫再三,還是輕輕握住徐瀾之的手。
微涼柔弱的觸感突然傳來,徐瀾之微微有些詫異。
徐瀾之隻覺耳朵有些發燙,等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反手握住了婉初的手。
婉初想抽開手,可徐瀾之已經牢牢牽著,婉初掙紮了一下,無奈徐瀾之卻就是不放手。婉初隻得放棄了,紅著臉,輕聲低語。
“殿下,聖上此舉,或許隻是政務繁忙,並非有意冷落。”聲音雖輕,卻在這安靜的新房中格外清晰。
徐瀾之看向婉初,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從小到大,這樣的差彆對待又何止這一次。無妨,我早已習慣。倒是委屈了你,人人都道你嫁了個窩囊皇子。”
婉初聽了這話,眉頭緊皺,眼神也變得鄭重起來。她向徐瀾之盈盈一拜。
“殿下,塵世紛擾,眾人之目或有偏狹,或存輕慢,然殿下之心,當如磐石之堅,不為所動。殿下之軀,貴比瓊玉,殿下之德,馨若芝蘭。
無論外間風雲如何變幻,殿下皆應自重於內,珍視己身之價值,此乃立身之本,亦為破局之鑰。殿下之貴重,豈因他人褒貶而增減,望殿下常念之。”
徐瀾之微微一怔。
婉初說完,也是自嘲一笑:“旁人也定向殿下說過,殿下雖然不得聖上寵愛,可也是人中龍鳳,卻娶了個不入流的庶女為正妃。”
徐瀾之張了張嘴,剛想辯解,就見婉初卻正色道:“可我卻知道,我生於天地之間,性本自然,心向自由。
世之眾人,或有褒貶,或存異見,皆如過眼雲煙。我不欲為他人之目所縛,亦不為世俗之論所拘。
吾之誌,在循本心而活,如鵬之徙於南冥,水之奔於東海,逍遙自在,無羈無絆。
人雲亦雲者,庸碌之態也;隨波逐流者,迷失之征也。”
徐瀾之雙眼迸發出一絲光亮,他大笑一聲,道:“我就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若是被他人眼光左右,豈不是白來世間一遭?!”
徐瀾之站起身,大大方方朝婉初一拱手,深深作了一揖:“實乃吾一時之愚鈍,未能悟透其中玄機。瀾之多謝夫人。”
婉初原本還有些正色的臉上閃過一絲羞澀。
她不自覺地扭頭過去,卻看到香杏和茯苓兩個人眉眼亮閃閃的,捂著嘴,笑著看向自己和徐瀾之。
“殿下,彆,彆這樣”婉初難得有些結巴起來。
徐瀾之已經恢複好心情,湊到婉初耳旁,小聲道:“若是四下無人,可喚我的名字。瀾之。”
婉初耳垂都紅了,可嘴角露出一抹羞澀,輕輕點了點頭。
徐瀾之心情大好,忙吩咐香杏她們:“給你們王妃梳妝。今日無事,我便帶王妃好好逛逛府邸。明日一早,便陪著王妃回門。”
能有皇子親自陪著回門,可見小姐是得了七皇子的寵愛的,香杏和茯苓放下心來,喜顛顛地忙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