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是婉初?
嫻寧冷靜下來,細細想著。不對,她剛嫁入皇室,什麼都摸不到門道。
母親和她說過,婉初身邊的兩個陪房都是母親的派過去的人,嫁妝銀子都沒有給全。她又哪裡來的人手和銀子去做這件事兒?
嫻寧漸漸鎮定,說話也順溜了許多:“八妹妹生前最是和我要好,當年她走了,我還為此大病一場。本以為她去極樂世界能早日輪回...誰知道,人都去了,卻還不安生....”
嫻寧一雙杏核眼裡蓄滿了淚水,說話也帶著哭腔:“九妹妹可知道是誰乾的?”
嫻寧說完,又拭淚,口氣軟軟的道:“會不會是一旁的農戶要翻土地,碰壞了八妹妹的墓?若是這樣,隻要找人翻新一下便是。八妹妹生前也是十分體貼,定然不會怪罪的。”
嫻寧果然一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態度。
婉初卻歎了口氣,搖搖頭:“我一回來,太太便找到我,說起這件事兒。”
婉初悠悠道:“若是八姐姐的墳是彆人無心掘掉的,也還則罷了。隻不過,冀州現在人人都在傳,八姐姐是被毒死的。”
毒死?!還人人都在傳?!
嫻寧倒抽一口涼氣,半天說不出來一句話。
見婉初一雙洞徹的眼睛盯著自己,嫻寧結結巴巴道:“這....這會不會,會不會是...是個...誤會?”
婉初見嫻寧這樣,又道:“不僅如此,太太說,如今有許多和我們薑家不合的官員,借此機會,狠狠參了大伯父一本。如今太太也發愁得很呢。”
眼見嫻寧越來越慌,婉初心中微微一笑,可臉上卻肅穆著,口氣鄭重。
“我勸太太挺直腰板。既然八姐姐是病死的,就儘管叫人去查便是。”
“就算人已經燒了,可總有骨灰。冀州沒有好的仵作,可我可以去求七皇子殿下,叫從京城選了好的仵作去開棺驗屍。到時候,真相自然會大白於天下。如此,也好叫咱們姐妹不被人指指點點。”
開棺驗屍?!
這四個字宛如一道驚雷炸在嫻寧頭上。
“不行!”
嫻寧頓時脫口而出。可話音剛落,嫻寧就知道自己失態了。
婉初抬眸,目光微涼:“不行?”
嫻寧汗顏,咽了一口口水,胸脯起伏:“...八妹妹已經入土為安,為何叫她去了也不得安生呢?九妹妹你已經嫁入了皇室,出嫁女是不受娘家名聲影響的啊。你為何叫你的胞姐暴屍於大庭廣眾之下呢...”
婉初聽了這話,沉默了許久。這片刻安靜之中,嫻寧隻覺得自己的心跳得飛快,生怕婉初拒絕。
可婉初卻點點頭,口氣輕飄飄的:“二姐姐說的也有道理。隻不過,大伯父就要被冀州城大小官員參上幾本了。”
婉初微微一笑,又道:“不過,身正不怕影子歪,大伯父自會處理好這些事兒。也是我自己乍聽到這些事兒,心慌意亂罷了。”
爹爹會處理好這些事兒?
嗬...婉初她不知道自己聽到的那些事情,還隻當爹爹是個好官。
此時此刻,隻怕爹爹此刻已經慌得不行了吧。
若是那些事被翻出來,那自己豈不是要被爹爹連累到死...
嫻寧聽了這些,已經是心亂如麻,無心應酬。婉初微微一笑,嫻寧啊嫻寧,曾經做下的事情要被翻出來,你會怎麼做呢?
目的達到,婉初便站起身告辭了。
婉初的身影剛走,嫻寧就急急忙忙叫來采薇,貼在采薇耳畔,細細吩咐了一番:“你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