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四小姐?”盛行遠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唐氏隻當他願意聽下去,便笑了:“今日去三皇子府上,三皇子妃不就是楊家的三女兒嗎?淑寧大殮的時候,還來咱們府上祭拜過的。”
“楊四小姐和她是一母同胞,都是嫡女。楊家本來就和咱們家頗有淵源,也是姻親。”
唐氏想起在三皇子府上,見到的楊家姐妹,臉上越發帶上喜色。
“三皇子妃你願是見過的。楊四小姐和她一母同胞,長的也是花容月貌。雖說年紀小些,不過今年四月也就及笄了。”
盛行遠‘嗯’了一聲,不知在想些什麼。
唐氏道:“三皇子妃這賞梅宴的意思還不明白嗎?就是撮合你和她妹子的。我和你說,原來咱們就是姻親,現在更要親上加親才是。楊三小姐成了三皇子妃,她們家也是水漲船高。聽說上門提親的人數不勝數。”
盛行遠總算回過神來,微皺著眉道:“淑寧才過世,就要續弦?”
唐氏愣了下,顯然沒想到這時候盛行遠會提起淑寧。
“你不是一直和淑寧不好?我見她有了身孕你也不歡喜。”
一提起淑寧的身影,盛行遠頓時想到那媚藥一事來,一雙手握的緊緊的。半晌才道:“兒子當時雖然不喜,現在想來,淑寧也是無辜。”
唐氏有些摸不著頭腦。人死了,才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唐氏卻不好這麼說自己兒子,隻是歎了口氣道:“知道你是個長情的人。隻不過,你妻子到底已經過世了。你才二十幾,難不成要為她守著?”
‘妻子’二字刺在盛行遠心裡。
伊初的笑語嫣然和淑寧臨死前的麵色鐵青來回在眼前晃悠。
一個是自己認定的終身伴侶,一個是父母之命的結發之妻。
“是我自是要為她守著才好對得起她”盛行遠微紅著眼眶,喃喃自語。
唐氏聽了這話,卻薄薄升起一團怒意:“糊塗!如此兒女情長,卻放著咱們定國公府的未來於不顧。你從小到大,我是如何教你的?!”
盛行遠扭頭看向唐氏,一雙淡然的眼裡漸漸有了怨色。
“母親隻叫我事事要聽你的。說,你會對我好,對整個盛家和唐家都好。大到我的婚事,小到開不開窗,我都沒有決定的權力。”
此話一出,唐氏驚得眼睛都瞪圓了。
“你!好好好,如今你年紀大了,也不聽我的話了。你就這樣要氣死——”
“有時候想想,世子這個位置,給二弟也許更好。”
唐氏的話沒有說完,就被盛行遠的話驚得臉都白了:“你說什麼混賬話!”
盛行遠垂著頭,苦笑一聲:“我本就無心這些官府應酬,可你們無一人問過我。隻因為我是嫡子,生下來就要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
“我此生誌願是和心愛之人走遍大江南北,一覽山河壯麗。可她早在五年前,就過世了”
五年前唐氏臉白了又白,想起淑寧去世那兩日,薑二小姐和兒子說的那些不明不白的話。
唐氏是個聰慧人兒。很快,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小心翼翼問道:“你,你說的她是是不是”
盛行遠修長的身體忽然垮掉一般,撐著額頭一言不發。
唐氏反倒沉下心來,冷冷道:“原來不知道也就罷了。現在知道了,我倒要好好說說你。她隻是個庶女,你若是娶了她,豈不是讓我們定國公府成了京城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