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初挑了挑眉,並不意外:“哪家?”
劉王氏扭捏片刻,有些不知如何作答。
按理說,娶妻要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這才能把正日子定下來。像薑家這樣的官宦人家,除了叫官媒來保媒,還要叫了男方家裡親戚來添喜。
誰知道,到了二小姐這裡,一切禮節通通都沒有。三皇子府上隻派了個管事媽媽來,態度也不甚恭敬。雖然嘴上稱‘二小姐’,可劉王氏偷偷瞧了瞧,那婆子似乎挺瞧不上大太太和二小姐的。
“是三皇兄嗎?”婉初見劉王氏不說話,便開口問道。
劉王氏點點頭,恭維道:“是是,夫人真是料事如神。”
“前幾日粥棚前的事情鬨得沸沸揚揚,也不難猜。”婉初笑笑,又說道:“隻不過三皇子已經有了正妃,還納了兩位側妃。二姐姐若是嫁過去,就隻能做庶妃了。”
劉王氏這才歎了一聲,一拍大腿道:“夫人有所不知,這實在難以開口啊。三皇子派人求親,卻是叫二小姐做侍妾!”
侍妾?
饒是婉初,也有些吃驚。
侍妾是王府中最低等的女眷了。若是皇子繼位,王妃就是皇後,兩位側妃則是四妃之二。庶妃則是婕妤,昭儀等,至少也是一宮主位。
可這侍妾,也不過是最末流的寶林,美人娘子之流。
聽說宮中那些妃子身邊的貼身丫鬟,過得都比這些寶林,美人和娘子要舒服體麵得多。
婉初啞然,片刻才問道:“薑家隻怕鬨翻了天吧?”
劉王氏頭點個不停:“可不是嗎?奴婢回去的時候,大太太坐在屋裡哭天喊地,就是不同意。”
大太太人是偽善惡毒,可她對自己的兩個女兒確實是疼愛有加。
之前為嫻寧籌謀了那麼久,本想著叫她嫁入高門大戶,誰曾想,最後卻隻有個侍妾的名頭。這叫大太太如何受得了?
“那大老爺呢?”
劉王氏則搖搖頭,道:“夫人,最近薑府不安寧。奴婢回去的時候,走的是角門。可就是這樣,角門那邊都有不少衙役把守著,裡麵的人都不給出來。有個小廝想偷偷溜出來,結果被官兵抓走了。奴婢還是亮出咱們王府的對牌才能出來的。”
“府上這個情況,大老爺自然是顧不上大太太和二小姐了。奴婢回去的時候,見幾個官兵帶著刀,往大老爺的書房去了。”
劉王氏想到薑府的情景,臉白了白。
當初大太太選了他家給九姑奶奶做陪房的時候,她還不願意。誰知道,風水輪流轉,如今她回薑府,以前她需要巴結的人都跑來巴結自己了。
今日就連大太太的心腹,周媽媽,也過來小聲哀求自己,能不能叫九姑奶奶發發善心,把她也接出去。
劉王氏回來和自己男人這麼一說,劉大冷笑一聲,又囑咐自己,千萬要跟緊了這位九姑奶奶。
“她說東,你就往東。她說西,你就往西。薑家定是做了虧心事,如今要翻船了。好在咱們跟出來了,就算是連坐,也不會影響咱們。”
劉王氏的心定了定,就聽上首婉初問道:“二姐姐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