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讓初嫿原本慌亂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她緊緊地握著胤禛的手，仿佛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指甲幾乎要嵌進他的肉裡。
“啊——！”又是一陣劇痛襲來，初嫿的眼前一片空白，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痛得幾乎要昏厥過去。
“生了，生了！是個小阿哥！”穩婆的歡呼聲響徹整個產房，打破了原本緊張窒息的氛圍。
初嫿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般，渾身濕透，她無力地躺在床上，耳邊充斥著各種聲音，卻唯獨聽不清胤禛的聲音。
“皇上，您看，小阿哥長得多好，一看就…”穩婆抱著剛出生的孩子，滿臉堆笑地想要說些吉利話，卻被胤禛一個淩厲的眼神嚇得趕緊閉了嘴。
胤禛的目光落在初嫿蒼白的臉上，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他一把推開擋在身前的穩婆和宮女，快步走到床邊，心疼地將初嫿攬入懷中。
“嫿兒，你受苦了。”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濃濃的心疼和自責。
初嫿虛弱地睜開眼，看到胤禛焦急擔憂的神情，她努力扯出一抹笑容，輕輕搖了搖頭，“臣妾…臣妾沒事…”
她想抬手撫摸一下胤禛的臉，卻發現自己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娘娘加把勁，還有一個……”穩婆的話仿佛從天邊傳來，初嫿感覺自己像是被人從冰窟裡撈出來，又扔進了沸騰的油鍋，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
她甚至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身體裡被硬生生扯離的撕裂感，眼前陣陣發黑，耳邊嗡嗡作響，胤禛的聲音也變得模糊不清，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棉花。
“嫿兒，嫿兒……”胤禛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他緊緊握著初嫿的手，寬大的手掌卻止不住地顫抖，手背上的齒痕還滲著血絲，觸目驚心。
“朕…朕在這兒呢，彆怕……”胤禛的聲音乾澀嘶啞，像是被砂紙打磨過一般，平日裡的冷靜自持在這一刻蕩然無存，他眼裡滿是慌亂和無措，像是迷途的野獸，隻能無助地舔舐著傷口。
初嫿已經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了，她隻覺得眼前越來越黑，身體越來越冷，像是要被這無邊的黑暗和冰冷徹底吞噬。
“啊——！”一聲響亮的啼哭聲劃破了死寂的產房，初嫿像是被這哭聲喚醒了一般，她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模糊間看到一個小小的人兒被穩婆抱在懷裡，正揮舞著小手，大聲地啼哭著。
“恭喜皇上，恭喜娘娘，是位小公主！”穩婆喜氣洋洋地說著，將孩子包裹好，小心翼翼地送到初嫿身邊。
初嫿費力地抬起眼皮，看著那個小小的人兒，粉雕玉琢的小臉，還沒睜開的小眼睛緊緊地閉著，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在她白嫩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初嫿感覺自己像是一塊破布，被隨意丟棄在床上。痛，深入骨髓的痛，一波接著一波，幾乎要將她吞噬。她想伸手去抱一抱那個啼哭的嬰孩，卻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公主也是極好的，龍鳳呈祥，這是上天對大清的恩賜啊！”穩婆的聲音聽起來格外遙遠，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牆。
胤禛的臉上卻不見喜色，他緊緊握著初嫿的手，仿佛要將她揉碎一般。
“嫿兒，你醒醒，看看朕，看看孩子……”他的聲音顫抖著，平日裡的冷靜自持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