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逢(2 / 2)

綠牆角 葉惜語 5763 字 1個月前

張宜轉了轉眼珠,“我記得陸總有,你可以問問他。”

“還是算了。”溫漓開始在手機上搜律師事務所,“我犯不著為這點事欠人情。”

“這算什麼人情,隻是幫個小忙而已。”

“單純。”溫漓笑,“現在社會上,除了父母,沒有誰會無緣無故對你好。”

她頓了一下,又道:“不求回報對我好的人,我隻遇到過一個。”

“秦曉?”

“不是。”

午休結束,張宜走了,她是銷售,也忙得很。

溫漓重新打開報表,早已看習慣的數字此刻變得陌生,眼前像是隔著一層透明紗,明明能看清,可進不到腦子裡。

每次提到感情話題,她總是無法避免地想起那個人。

他的懷抱乾淨清冽,像冬日消融的新雪,味道很好聞。

溫漓很喜歡抱著他,臉往他胸口蹭。

他在外人麵前,總是很冷淡,有種遊離世界之外的疏離感,可唯獨對著她,會普通地笑,眼神溫柔,透著縱容。

手機振動了兩下,溫漓從回憶中抽離,看向手機,屏幕還停留在微博界麵,那個話題已經評論過萬。

溫漓看了很久,慢慢評論一句。

【願他平安喜樂,前程似錦。】

*

張宜嘴上讓溫漓找陸總,實際上下午就發了朋友圈問有沒有人是律師,還挨個去問沾了邊的好友。

她人脈廣,不到一小時就有消息,張宜看到後馬上給溫漓發微信,說她有個朋友正好是律師,要她們下班去律所一趟。

溫漓回複得很快:【沒問題,哪家律所呀?】

張宜賣了個關子:【你去了就知道了。】

張宜有車,下班直接開車帶溫漓過去。

溫漓坐在副駕駛,看著窗外飛快倒退的街景,雖然她在滬市還沒住多久,但也認得出這是開往市中心的方向。

她看向張宜,“律所在市中心?”

張宜嗯哼了聲,“金茂天城。”

“……”

溫漓看著她,一字一句問:“你說的律所,不會是虹峰吧?”

張宜:“哇,你竟然知道。”

“滬市頂級律所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溫漓越想越荒唐,給氣笑了,“我隻是打一個離婚官司,你讓我找虹峰?就算打贏了,分的錢都不夠律師費。”

“熟人肯定會打個折什麼的。”

張宜嘿嘿笑,“就算沒成,去見見世麵也好啊,那可是虹峰耶,我在職場綜藝節目裡見到過,好多帥哥。”

溫漓沒有興趣,不過去看看也沒損失,便沒說什麼。

*

虹峰總部在金茂天城5號樓,20到25層都是辦公區,光律師就有一百多人。

張宜把車開進停車場,很大,但位置不多,她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張宜正要停,這時,一輛鮮紅的車緊貼著開過去把車位搶了。

車身搖晃,溫漓抓緊安全帶,望向那輛車,瑪莎拉蒂的車標十分搶眼。

張宜下車,氣衝衝敲了敲瑪莎拉蒂的車窗。

“你會不會開車啊,都刮到我的車了!”

不久後,一個紅裙女人緩緩從車裡出來,很高,瘦白,脖間係著絲巾,腳下是細高跟,妝容服飾都散發著貴氣。

女人不耐煩地看著張宜,“自己技術不好怪誰,讓開,我趕時間。”

張宜看到她肘間挎著的lv包,一下啞了火。

溫漓也下了車,先是抬頭看了看周圍,才對女人道:“這裡到處是監控,應該有拍到你剛剛擦邊撞過來的一幕,如果有異議,我們等警察過來處理?”

女人聽到她要報警,嫌麻煩地嘖了聲,“算了,就當我被訛了,多少錢,我轉你就是。”

張宜說:“一百。”

女人眼都不眨地把錢扔給她,語氣嫌惡,“晦氣。”

等她走遠,張宜才小聲道:“我才晦氣呢,有錢人了不起啊。”

溫漓見她走進寫字樓,道:“她進金茂了。”

張宜:“希望她不是來找律師,我可不想再碰到她。”

兩人收拾一番也

過去了,有張宜這層關係,她們暢通無阻坐電梯到了25樓。

張宜對溫漓道:“你在大廳等我一下,我去找朋友。”

“好。”

溫漓大致掃了眼公司環境,隻能說虹峰不愧是大律所,乾淨敞亮,工位很多,門口還有零食架和飲料機。

溫漓在沙發上沒坐多久就有人過來問來意,加上四周打量的視線太多,她有點吃不消,拿上包去外麵等。

走廊沒開燈,光線有些昏暗。

溫漓無聊踱步,低頭踩自己影子,打發時間。

“陳律師,你為什麼刪我微信?”

一道尖銳的女聲傳來。

溫漓腳步頓住,抬起頭。

前方有兩個人,女人身著眼熟的紅裙,正是剛剛開豪車的女人。

男人背著光,穿著黑色西裝西褲,陰影下麵容模糊。

他懶散倚靠在牆上,指間夾著煙,火星明滅,煙霧嫋嫋,他垂著頭,一句話都沒說,漫不經心撥弄打火機,態度無動於衷近乎漠然。

金屬質感的哢嚓聲,有一下沒一下響在空氣裡,在暗色調光影的渲染下,讓氣氛無端多了幾分緊張的曖昧。

女人似乎很委屈,語氣和在停車場時的盛氣淩人截然不同,尾音細嗲,“我砸那麼多錢請你打官司,你至於連個追求的機會都不給我嗎?”

感情糾紛麼,溫漓正要走,聽到男人終於開口:

“抱歉。”

他聲音很平,有種無機質的磁性。

就兩個字,讓溫漓表情空白了幾秒,仔細看向男人。

離得遠,他長得高又低著頭,大片陰影落在他身上,瘦削的輪廓浸著幾分清冷。

溫漓眼都盯酸了,始終無法看清他的全貌。

似有若無的煙味飄來。

好像變了,又好像沒變。

像是察覺到第三人的視線,陳清軌微微抬起頭,朝她的方向掀了下眼皮。

毫無防備,他們視線不偏不倚撞上。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溫漓腳釘在原地,遠遠看著他,不知做何表情。

和她相比,陳清軌幾乎沒反應,目光從她臉上冷淡移開,不帶任何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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