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瀟鬆了一口氣,她不願意隨意被賜婚給任何人,像一個貨物一樣,沒有半點自由。
又說了幾句恭維話,雲瀟看皇帝的注意力從她身上轉開,便識趣的退下,回到自己的座位。
聽著觥籌交錯的聲音,她突然想到,之前似乎並不是沒有見過皇帝,給太後治病時確實有過見麵。
身為天家,確實深不可測,每次抬頭她都難以與這位威嚴深重的老者四目相對。
整場宴會下來除了歌舞禪音之外,總覺得有一縷目光淡淡的放在她身上。
今日她是這場晚宴的主角,有人看她也不足為奇,在不涉及自己的話題時,大多低著頭吃著麵前的小菜,不理會外界的聲音。
隻是這道目光實在太過明顯,讓她很難不注意到,但抬頭看去時那道目光又消失的無影無蹤,無從察覺。
讓她一時有些摸不清,知道目光到底是敵是友。
雲正廉身為她的父親,這次的晚宴原本是不夠格的,但還是作為邀請之列得以進攻,隻是品階過低在晚宴的最後坐著,十分不起眼,一直到晚宴結束,她也沒能見到雲正廉。
經此一事,她在京城中確實令樹立起名聲雖然皇帝,對她並無太大的愛才之心,但外界並不知道這些,隻知她之前受到了許多封賞,晚宴結束後,皇帝又賞了許多金銀珠寶直接送到家中,這是何等的殊榮。
尋常人家得到皇帝一件賞賜之物,就要想辦法當做傳家之寶,每日三跪九叩,也不足為奇,如今這位不起眼,甚至傳聞有些癡傻的雲家嫡小姐一,飛衝天讓所有人望塵莫及。
晚宴一直到很晚才結束,皇帝露了個麵,陪著眾位大臣說了幾句話後便離開,她看上去年齡不小了,老人家夜裡容易疲倦也是正常。
夜班回到家中,剛進門,辛姨娘就堵住了她的去路,身後還帶著幾個壯丁,看樣子是有備而來。
“聽說陛下又少了你不少東西,難道你一個小丫頭還準備獨吞,所有你父親養了你那麼久,也是時候該回報你父親了。”
雲正廉的轎子在她後麵,正說話間,雲正廉沉著臉色從外麵進來。
“老爺,您可算是回來了,我這邊正要派人去學呢,還以為出宮門後遇到了什麼事,平平安安的就好,聽說這次陛下又賞賜了不少禦賜之物,這可是莫大的榮幸。”
雲正廉看著大家夥兒都停在大門口的位置。
“是在乾什麼?有什麼事不能進去說,非要在大門口丟人現眼,還嫌我今日不夠丟人?”
雲正廉甩袖向前走,辛姨娘連忙跟上,雲瀟也被人請著到了客廳。
“姥爺這是怎麼了?今日不是大喜的日子嗎?陛下晚宴還邀請了你今日的晚宴,一定十分豐盛,老爺這是被誰氣到了?”
雲正廉怒氣看向雲瀟。
“今日你可是出儘了風頭,你還記得你老爹坐在最末首的位置,受儘人的白眼嗎?你風頭出儘把家族遠遠的甩在身後,是想著自己有朝一日飛出這個家,將我們這些人都徹底的甩掉,不要拖累你的後腿?”
哦,原來是覺得自己今日坐在最末端的位置,有些丟臉了,這人卻忘了自己曾經連參與這種晚宴的資格都沒有,如今有了資格過去,還得寸進尺。
“那父親大人是想讓我做些什麼呢?讓我站在晚宴中央把您的座位安排到與陛下齊平的位置,還是說要我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你呢?嗯?”
辛姨娘一聽,便知道雲正廉心中氣惱的是什麼,她連忙在一旁接上話。
“瀟丫頭,要真是這麼回事,那你今日做的可就有些不對了。”
雲瀟端了一天身段,她原本也不是那麼注重規矩的人,今日一晚上都沒能放鬆,此時回到家中她也屬實有些累了。
不將麵前的兩個人放在眼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了一眼茶杯,裡麵空空如也,周圍也沒有伺候的丫頭,隻能等著,一會兒回院裡再喝。
“那姨娘倒是說說我今日做的有什麼不對,也好明日改進一下。”
辛姨娘端起自己長輩的架子,在一旁侃侃而談,處處指責。
“既然今日的慶功宴是為你而辦,那你就不能找人從中通融通融,讓你父親的席位往前提一提,你父親也好認識更有權貴的人,對咱們家族未來的發展也是大有好處的,結果你這丫頭隻注意自己吃喝,完全把父親拋之腦後,你說說你該不該罰,今日的事情做的對不對?”
原本就猜到是為了這件事兒,雲瀟懶得維護雲正廉那微不可查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