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雲瀟對太後便多了一層隔閡,太後如今雖然後悔當初做的事情,但錯既然已經犯犯下,還是如此歹毒的錯,雲瀟想,對太後她永遠都無法對尋常老人一般關心憐愛。
隻是太後的年歲終究是大了,身體大不如往前。
這些年一直積壓在心裡的愁苦與鬱悶更加加重她身體的負荷,三天兩頭身體便不太舒暢。
皇帝隻是讓最好的太醫去醫治,從始至終隻去太後的宮中看過一次,而且還是在太後昏睡的時候。
太後一病雲瀟便更沒有時間去做彆的事兒,一天大部分時間都是守在太後的宮中,太後一有異動,小丫鬟便急匆匆的來叫她,搞得休息都休息不好。
每日昏昏沉沉,甚至好不容易睡著,夢裡都是太後的病情加重,她要陪葬的夢境。
隻是這一次太後的病情似乎不像往常那樣,小打小鬨整整昏睡了三天,依舊沒有好轉的跡象,昏睡的時候牙關咬緊,藥都喂不進去,煎服三碗藥,能夠喂進去半碗都是好事。
這樣一鬨闔宮上下沒有一個人有主意,雲瀟便被推到了最前麵,畢竟她一直照看太後的病情,關於太後的病隻有她更熟悉。
雲霄隻能儘心儘力,每日穿梭在太醫院太後宮中,暫且住在了太後宮裡的偏殿裡,每次回到太醫院,便能夠感受到背後的人對他指指點點,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的確是,從前她受了太後的恩惠才能有如今的地位,如今太後病重,太後的姓名都要讓她來把控。
若是一個不小心把太後治出的這個好歹,那一定是要被論罪處罰的,搞不好連小命都保不住。
麵對這些聲音,雲瀟隻當做看不見,若是沒有太重要的事,她隻把拿藥的任務交給太後宮中的下人,讓丫鬟和太監去太醫院跑一趟,也省得見那群眼紅的人。
墨楚玄這幾天不知道又跑去哪裡了,幾天都沒有音訊。
以至於聽到外麵通傳的聲音時,她還以為是墨楚玄過來了,等人走到眼前才發現同樣是王爺,隻不過來的是一個討厭鬼。
墨台衍今日穿了一身純白色發髻,低低挽著,進來之後便無聲的紅了眼眶。
他跑過去,趴跪在太後的床邊。
“祖母怎麼病了這些天,往常不是兩天就能好嗎?是不是你們不儘心儘力才讓祖母的病這般嚴重?小心若是治不好祖母的病,你們這群人都要陪葬!”
下人們慌張的跪在地上,雲瀟原本並不想跪,還是被一旁的姑姑拉著跪了下來。
王爺盛怒,自然無人敢說話,墨台衍緩緩走到雲瀟的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趴跪在自己腳邊的女人,嘴角不易察覺的露出一抹壞笑。
“這次太後的病情是你主治的?一個做些投機取巧東西的太醫,也敢在太後的身上施展自己拙劣的醫術?”
雲瀟原本就跪的不情不願,如今被冷嘲熱諷,她乾脆直接直起腰身。
“王爺心中有更合適的人選嗎?若是有的話,我立刻就可以走,太後的病例我都書寫成冊正放在桌子上,下一位太一接手的時候也很方便。”
墨台衍忽然彎下腰,捏緊雲瀟的臉頰,眼神凶狠的盯著她。
“你這女人當真是好大的膽子本王,難道還一句說不得你,你是不是想借機逃走掩飾你不會醫術的,事實還是說你原本就不願意為太後醫治。”
“雲大人從小到大,難道沒教授過你什麼叫教養嗎?”
雲瀟的雙臉被捏的生疼,她又掙脫不開,眼眶裡噙著淚水,是因為疼痛而產生的生理性痛苦。
“王爺今日來就是為了對我興師問罪的嗎?太後娘娘還昏睡在床,您就在一旁大動乾戈,到底是來探望太後的,還是來伺機報複的?”
眾人寒蟬若噤,無人敢說話。
墨台衍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太後的床榻,床榻上的人還在昏睡著。
“好一張伶牙俐齒的嘴,不知道把你滿嘴的牙口敲掉,舌頭拔了還能不能這麼伶牙俐齒。”
雲瀟的話四兩撥千斤,墨台衍原本是想要借機發揮一通的,但此時他隻能凶狠的把雲瀟甩向一旁,心中的鬱氣無處抒發。
“能為太後醫治是你的福氣,太醫院這麼多太醫,若是你不想自然有人想要立下這個功勞。好好的治,若是治得好本王與父皇都重重有賞;若是治不好,你心裡該有數,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下場。”
墨台衍並未見得對這個祖母有多尊重或是多喜愛,此次走一趟,在外人看來是孝順賢德,知道內情的人都懂,不過是來走走過場,是一個麵子問題罷了。
莫泰燕走的時候親自點了雲瀟,讓她相送。
雲瀟不得已隻能硬著頭皮跟上一路,朝著太後的宮門口而去,出了宮門口,宮道上無人。
“你以為你攀上太後就能在宮中橫行無阻就能夠獲得權勢嗎?我告訴你,在我朝太後與父皇的關係不親厚,甚至就連你那個小情郎,墨楚玄,都不喜歡這個太後,隻是極偶爾才來看一看。”
“你想想這都多長時間過去了你,那小情郎怎麼從未來探望盼過重病的太後呢?他並沒有這麼忙,隻是不想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