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長媳跟宋春雪差不多年紀,也一直瞧不上宋春雪。
她家的女兒已經跟人跑了,名聲很不好,所以兒子不好說媳婦。
她兒子到了娶親的年紀,她向來眼光高,一直沒看上彆人介紹的。
最近聽說夏英的侄女夏木蘭已經被宋春雪看中了,程家長媳有些氣不過。
尤其是知道宋春雪已經去了夏英家裡,還給夏木蘭送了衣服後,她更是後悔自己沒早一點出手。
早知道就不該舍不得那點豬油。
宋春雪看到她斜著眼睛看人的神情,就知道她沒憋好屁。
“這我不方便跟你說,萬一你跟我搶兒媳婦怎麼辦?”
她似笑非笑道,“你莫不是也相中了夏木蘭?”
程家長媳嘁了一聲,“那算了,就當我沒問。”
“反正你現在長本事了,連我公公都敢罵,我哪裡敢跟你搶人。”
她陰陽怪氣的蹲到地裡鋤草,鏟草的動作帶著氣。
好些日子沒下雨了,小鏟子一鏟,灰塵隻往人臉上撲。
宋春雪覺得好笑,“那你還問,直接去人家家裡提親就好了啊,在這裡莫名其妙的問我,欺負人啊。”
“去去去,去鋤地去,彆跟我在這裡耍嘴皮子,我不想跟你說話。”程家長媳拉著個臉,“你去鏟你的茵陳吧,早晚累死你。”
“嗬,說得好像你不會死似的,小心彆被瓜皮氣死了。”
聽到這話,程家長媳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程家長子的綽號叫瓜皮,因為年紀輕輕,他頭頂的頭發掉光了,老遠看去,光滑的跟瓜皮似的,人人便喊他瓜皮。
程家長子不僅年紀大,還是幾個兄弟之中個頭最小,最不會過日子的。
程家長媳娘家在對麵的山後麵,姓謝,人長得漂亮,她父母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當初若不是程家老漢看中了這個兒媳婦,花了不少銀子上門提親,不然謝姑娘不會嫁過來。
她一直心氣高,看不上宋春雪這樣早年喪夫,一個人當牛做馬,當爹又當娘,整天賠著個笑臉的寡婦。
今天公公從宋春雪家回來,罵宋春雪罵了半個時辰。
“閉上你的臭嘴,瓜皮再不好總比你男人死了的好,乖乖種你的地去,彆上躥下跳的讓人看笑話。”
宋春雪也不生氣,甚至有點好笑。
這還是程家長媳第一次跟她說這麼多話,對她成見不小啊。
“這麼說我還得謝謝你了,你還怪會為我著想的。但你也彆得意,眼睛長在頭頂,長得再好還不是嫁了個瓜皮。你家兒媳婦在北邊呢,彆打夏木蘭的主意。”
宋春雪也不客氣的回懟,說著已經走出老遠,爬上了自家的地頭。
罵人的感覺真好,也不知道她以前忍著做甚。
站在自家地埂上,微風吹來,頭發被輕輕吹起,心裡十分暢快。
離得遠了,她隱約能聽到程家長媳在還在罵她,不時瞪她兩眼。
但如今的宋春雪看得開,她罵的越狠就代表她越是拿她沒辦法。
不知為何,宋春雪還挺驕傲的。
她甚至哼著歌兒在地裡鏟草,手底下的動作越來越快。
兩畝地的田沒多久被她鋤完了,她便在彆人家的地埂上鏟茵陳和蒲公英。
她忽然想起來,程家長媳之前借了她的鐵鍬沒還回來呢。
她便站在高高的地埂上,對程家長媳喊道,“明天把我家鐵鍬還回來!”
“你們每次一聲不吭悄悄拿走了,借我家的東西也不說一聲,若不是被我看到,我還以為被誰偷走了。”
“你們程家不是挺有家教的嗎,怎麼每次啞巴了似的,光長手了沒長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