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銘笑了,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
“娘彆取笑我了,之前是我不懂事,以為娘總會順著我向著我,凡事都會為我著想,卻沒為娘著想過,做了不少傷人心的事。”
他低著頭,搓了搓衣角,“是我不孝,讓娘傷心了。”
“……”宋春雪隻感覺,一股來勢洶洶的氣息直衝鼻腔,酸痛感差點奪眶而出。
她下意識的彆過臉,深吸一口氣,捏了捏鼻子。
“我的娘老子,沒想到你還有這種覺悟。”宋春雪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眶。
“行吧行吧,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還能不給你這個麵子?”
“去吧,照看孩子,陪你嶽母說話,不然她又得說我架子大,還得你求爺爺告奶奶,才願意搭理人。”她吸了吸鼻子,“我待會兒就出來,招待人的事我會。”
她以前為了不得罪人,隻要進門都是客。
也因為他們獨門獨戶,逢年過節,人家都是天天轉親戚,而江家門可羅雀。
所以,若是家裡來了人,哪怕是心裡再不喜歡,她也想著好好待客。
總不能讓孩子們覺得,她這個當娘的跟所有人不對付,都沒人進江家的門。
當然,那些覺得她是寡婦,想要占便宜的,她暗地裡給轟走了。
那個李廣正,以前之所以沒當回事,是他一開始還算有分寸。
也怪她大意了,覺得李廣正長得那麼醜,大家也不可能覺得她會看上那種男人吧?
再加上她平日裡忙得腳不沾地,沒時間聽人傳閒話,不知道李廣正偶爾來一次,在背地裡那樣說她。
嗬,她以前是有多在乎彆人的眼光,竟然將李廣正那樣的猥瑣東西,當成難得的客人看待。
如今,就算是這江家的大門,十年裡連一隻蟲子都不進來,她也不在乎。
整理好情緒,她端了一碟子米黃饃饃來到草窯裡。
“親家婆來了啊,真是難得。”
宋春雪將碟子放在她麵前,“我地裡活太多了,家裡有老娘婆在,反正你家阿鳳也嫌我礙眼,我就去乾活了。”
看著陳鳳母親臉上變幻多端的神情,宋春雪談笑自如。
“隻是沒想到那老娘婆這麼早就走了,你家阿鳳也很爭氣,生了個男娃。”
“親家婆先嘗嘗我家的米麵饃饃的,做的不好,你先吃著,我在做飯呢。”想吃她的油餅?門都沒有。
陳母笑了笑,“是啊,你們家地裡的活,就你一個人乾,沒個男人幫襯,是比常人緊張些。”
“前些日子,我們家阿鳳惹得親家婆不開心,還望你彆放在心上,她小時候性子野,一時間很難改。”
說著,陳母不大樂意的瞥了眼米黃饃饃,“今日阿鳳生了孩子,可能要麻煩你做飯了,老大做的飯沒法跟親家婆比。”
說著,她笑著起身,“這麼多人的飯不好做,我給你燒火吧。”
宋春雪也笑,“不用,老四放羊回來了,他給我燒火就成,親家婆還是陪女兒說說話,難得來一趟。”
“也好,”陳母轉頭看向自家女兒,“聽說她昨日喊了一天,今天上午孩子一生出來,就累得睡了過去,我怕她待會兒醒來。”
“是,你看著孩子就成,做飯的事簡單,這麼多年都是我在做飯,雖然做的不好吃,總不可能做不熟。”
說著,宋春雪挑起門簾往外走,“親家婆先待著,飯很快就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