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屋也點了油燈,比主屋的還要亮些。
道長直接將半袋子倒在炕上,“你去拿包袱,這些都是你的。”
“啊?”宋春雪震驚不已,“給我這麼多也不安全啊?”
“師兄不是要振興師門嗎,不管是回去拿給師父,還是另創門派,你比我更需要這筆銀子。”
說著,宋春雪拿了三塊,“這些就夠了,我還撿了塊銀子呢。”
“如果你嫌重的話,我用金子跟你換銀子。”
張道長不由拔高聲調,“什麼?”
隨後,他低頭壓低聲音,滿臉不可置信的追問,“你在哪撿的金子?”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她怎麼還能撿金子啊,有沒有天理了?
昨晚上那個墓,是他用儘畢生所學,盯了大半月才確定的。
若不是師弟陪他去,他都不一定挖的到。
“在河邊撿到的。”宋春雪壓低聲音,“也不多,就蠶豆跟黃豆一樣的兩顆,小的給我姐了,大的我原本想給三娃的,但換成銀子也是一樣的。”
張道長泄氣似的坐在炕沿邊,抬手按了按眉心,“你讓我緩會兒。”
半晌後,他歎了口氣。
“要不以後師兄還是跟著你混吧,你最近的財運忒好啊,我還挖什麼墓啊,萬一有疏漏還要沾上因果,再怎麼說那也是死人的東西,難免晦氣。”
宋春雪也明白,師兄這會兒肯定嫉妒瘋了。
她輕聲道,“也行,以後我經常出門,走到哪撿到哪。”
“……”張道長盤腿坐在炕上,雙手遮麵,難過的哼哼了兩聲。
“聽聽,換個人聽了這話一定會砍了你,謀財害命。”
宋春雪小聲道,“如果師兄真有這個想法,這無異於殺雞取卵,彆殺的太早才是明智之舉。”
“……”張道長抬頭瞪了她一眼。
“噗嗤。”宋春雪沒忍住笑出聲來,“師兄不是手眼通天的道長嗎,怎麼還難過成這樣。以前你應該碰到過不少像我這種情況吧?”
張道長搓了搓臉頰,“沒有,很少,若是遇到了,我也不至於混成這樣。”
好吧,宋春雪不知如何安慰他。
“上次不是也分了金條嗎,是你花的太快。”
他歎了口氣,無力的靠在牆上,“都拿去還債了啊,沒剩多少。”
宋春雪咬著嘴唇,怕笑出來挨罵。
“要不,你教我畫符,我送你?”
他又翻了個白眼。
宋春雪忍俊不禁,他這副樣子,哪裡還有道長的樣子,跟她的老四江夜君差不多。
“師兄,我是說真的,我拿上這麼多也不安全,反正你花得快,這些都拿去。下回彆挖墓了,我們乾點彆的可好?”
半晌後,張道長嗯了聲,他的側臉在昏黃的燭光下棱角分明。
“嗯,那我也不客氣了,先存在我那裡,不然福禍相依,你很難受得住。等你要買大宅子了,我再給你。”
“好,那師兄早點睡。”她笑著起身,將門合上。
她欲言又止。
今日師兄不願意提家人,現在聽到他一直過得不好,她覺得此時的師兄脆弱的厲害。
但她也不能問。
次日一早,她被四姐從睡夢中搖醒。
“老五,道長怎麼一聲不吭就走了?”她將一封信遞到她眼前,“不過,他給你留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