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雪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也能如此開懷暢意。
吃飽喝足後,謝大人又去了東邊的屋子寫字,姚曼的喜悅溢於言表。
她真是越看越般配。
謝大人那樣一本正經的人,就該有姚曼那樣敢想敢做,隨和又話多,充滿風情的女子來配。
不過,這隻是他的想法,謝大人可能看不上小地方的人。
所以,她不敢明目張膽的撮合。
喝了兩杯酒,她起身端起碗筷,發現老大也在。
他默默地幫宋春雪將碗筷端到廚房,又蹲下來燒熱水洗碗。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對於這個大兒子,她再了解不過。
其實白眼狼挺好的,徹徹底底的離她遠遠的,她也樂得自在。
“你去東屋找他們寫字去,碗我來洗就好。”她不想給他開口要東西的機會。
他們住在平坦的地方,周圍無山可依,北屋便是主屋。
東屋裡麵很寬敞,還放著大書桌,肯定是這主人家中長子住過的。
如今三娃在讀書,每晚回來還能坐在桌案前寫字,宋春雪便將東屋指給他。
老四沒有意見。
但她覺得,老大有意見。
燒了兩把柴火,鍋裡的水便熱了,宋春雪快速的洗了碗。
水缸裡已經打滿了井水,宋春雪的腳底輕飄飄的,看著這水她心裡就美得不行。
她也有井水吃了。
曾經想都不敢想。
老大看著她嘴角淡淡的笑意,心裡很不是滋味。
“娘,你哪裡那麼多的銀子買院子?”老大壓低聲音,“該不會是謝大人給的吧。”
宋春雪動作一滯,“是啊,就是他給的。”
“那你們……”
她冷笑一聲,“是我趕集的時候,在路上撿到一個罐子,謝大人從中搭線,替我賣了幾十兩銀子。”
她轉身看他,“你在想什麼?你娘在你心裡,就那麼輕浮?”
“我不是……”
“就算你不是,但你這麼一問,我的心冷了一半兒。”宋春雪淡淡道,“你是我生的,被我慣出來一身臭毛病我認了,但我不接受你如此不知感恩,我也從沒縱容你說話惡毒,做事斤斤計較,還處處想占便宜。”
“分家的時候你也默認了,分家之後我們各過各的,這院子是我自己花錢買的,你也彆聽了彆人的慫恿跟我分什麼。”
她丟掉手中的麻布,“老大,你應該也發現了,你娘的脾氣現在很不好,窩囊氣一點不想受,你若是不想挨打,就給我好好做人,彆太過分。”
“不然,我多的是處置你的辦法。”
“彆不知足,我不要你養老,你就不要惦記我的東西。”
老大低著頭,啞口無言。
涮了一遍碗筷,宋春雪將灶台擦得乾乾淨淨,她將紅磚鋪的地掃乾淨,放下笤帚往外走。
“出來,該睡覺了。”
老大一聲不吭走出廚房,渾身上下寫著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