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老四送出院子,“你這孩子,如今倒會說話。”
“以後好好的,你娘有了錢,你們做兒子的不要好吃懶做,不要想著靠你娘手裡的那點錢過日子。男子漢大丈夫當頂天立地,靠自己的本事活著,若是隻想著從老娘那裡挪光陰,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李大嘴語重心長道,“你是你們兄弟幾個最活泛的,三娃是踏實,但他死腦筋,不懂得變通。你要爭口氣,爭取走到人前頭,彆跟你家老大一樣。”
老四轉頭看向李大嘴,“大嘴叔說的是,我記下了,你回屋吃飯吧,湯飯涼了不好吃。”
“唉。”李大嘴在門口看著老四的背影,十幾歲的少年不會好好走路,碰到杏樹枝還會跳起來抓兩下。
他兒子五月成親,四月才回來。
家裡還是他一個人。
這莊子上的人又走了一戶,他以後又少了一家串門閒聊的去處。
他輕輕地將院門合上,心想要不要養條狗?
貓太野了,整天不著家。
有條狗他還有個伴。
不過想想還是算了,莊子上的狗不栓著會咬人,拴著的話,比他還可憐。
他拿起筷子苦笑一聲,其實一個人也挺好。
……
道長做的紅燒魚可香了,跟老四做的簡直天差地彆。
色香味俱全,四個人將魚骨剃得乾乾淨淨,就著蓧麵疙瘩吃得津津有味。
用過飯,宋春雪問道長,“接下來幾日我們要種地,師兄不用陪著我們了。”
師兄點頭,“明日我出門轉轉,有人請我去看祖墳。”
被太陽曬了一路,宋春雪太困了,將小柳安頓
在東屋之後,她倒頭就睡。
老四跟道長依舊睡在西屋。
他們倆互相講述了這兩日的見聞。
因為李大嘴已經說過晚上有人爬牆的事,老四沒有很意外,聊著聊著就睡著了。
道長盤腿坐在炕上,閉著的眼睛忽然睜開。
他在手指上掐了一遍又一遍,還好,沒有定論。
隻要師弟將來的路沒有變,他便放心了。
隨後,他閉上眼睛,安心打坐。
兩隻狗就躺在地上陪著他,聽到外麵的風吹草動,時不時跑到外麵看看。
不多時又進來,兩隻小狗窩在一起,不時彈彈耳朵,迷迷糊糊睡過去。
北屋,一個時辰後,宋春雪從夢中醒來。
眼前一片清明,屋頂的木椽依稀有黑黑的蟲眼,乾燥的空氣讓木椽多少裂開些口子。
其實這屋子,從前也是她在住。
快成親前,老大說這屋子寬敞,西屋的窗戶太小,怕媳婦娶進門嫌屋子黑就換了過來。
以後,她就要住在堡子的北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