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段,她勉強能讀懂。
“知己難覓,謝某孤身天涯……君子之交彆無他求,願你心安……”
宋春雪翻來覆去的看了兩遍,還是看不懂,總不能去問彆人吧?
那不是要她的命?
但他說的彆無他求,君子之交,是想說他們依舊還是友人?
他肯定去了金城,以後見麵的機會也不多。
既然他留下了這封信,證明他清楚她的顧慮和心意。
她若是還去找他明明白白的說清楚,未免多此一舉。
好半晌,她將東西放在布包裡,原封不動的鎖在箱子裡。
……
接下來的幾日,宋春雪早上拖著老四去地裡拔糧食,下午在家歇息,看醫書打坐。
拔完蓧麥還得拉回家,還沒拉完高粱也能拔了,拔完高粱苞穀也能掰了,掰完苞穀還要挖洋芋。
洋芋還沒挖完,蕎麥也能拔了。
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宋春雪忙得團團轉。
八月二十九日,老二又來信了。
老四看著信眉頭越皺越深。
“娘,老二說他被人打了,有人不滿他離開軍營,將他的腿打傷了,要養一段時間,他想要見見娘。”
老四急得不行,“娘,我們去金城看看二哥吧,還有幾日二哥就要去衙門任職了,千萬不能在這個時候出岔子。”
宋春雪並不著急,“我去能幫什麼忙,難不成還要麻煩謝大人?”
老四晃了晃宋春雪的胳膊,“娘,你都三年沒見二哥了,不想他嗎?”
“不著急,過幾日再去,把蕎麥拔完再說。”
老四急得不行,也知道自己勸是沒用的。
還是等晚上三娃回來,讓他勸勸。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人家的兒子一年沒見,當娘的一聽到兒子的名字就會掉眼淚。
娘現在為何一點都不著急?
難道,因為當初他跟二哥不愛乾活,娘到現在還記著,為三娃跟他們倆置氣?
老四越想越覺得是這樣,不然為何二哥要找那麼好的差事,娘臉上沒有一絲為二哥驕傲的神情。
傍晚,三娃跟木蘭從外麵有說有笑的回來。
“三娃,我找你有事兒。”老四抓住三娃的胳膊,將二哥的信遞給他,“二哥被人打了。”
說著,老四看向木蘭,“嫂子你先去忙吧,我跟他說點事。”
木蘭有些害羞的點頭,匆匆的去了他們的房間。
一轉頭,老四發現三娃對著夏木蘭的背影傻笑。
他沒好氣的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們倆膩味不膩味啊,都成親一個月了,還這麼熱乎,媳婦就那麼重要?”
三娃收起笑容,坐在石凳上看信。
“我知道你喜新厭舊,我都成親快一個月了,你從舅舅家回來,就不惦記著去冀縣了。還有曾經高家莊子上的那姑娘,你們都坦誠相見了……”
老四連忙捂住他的嘴,“三娃你彆胡說,當初我不懂事被人騙了,你還揭我老底,我不要麵子啊?”
他壓低聲音警告道,“你要是敢跟嫂子說,我掐爛你的嘴。”
“我才不說,木蘭一個姑娘家,說這種事豈不是帶壞她?”三娃的目光落在信紙上,一本正經道,“我又不傻。”
老四不服氣的辯解,“我就是覺得,我跟你不一樣,不能因為見色起意就要娶回家。我承認,我很容易見一個愛一個,無非是長得好看的我都喜歡。”
“但舅舅說了,娶媳婦不能大意,要看品行教養,還得了解一下她的家裡人,知道底細才好,不能輕率決定。而且,仔細一想,冀縣離這兒有點遠,二哥也讓我去金城闖蕩,將來最好在金城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