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老二來敲房門,宋春雪才悠悠轉醒。
這一覺睡得好沉,將近五個時辰。
這是好事,仿佛回到了二十多歲。
“娘,大人跟道長已經起了,他們在喝茶,待會兒可能要一起吃早飯。咱們於人,我想著不該太晚了。”老二溫聲解釋,怕宋春雪生氣。
“沒事,不用見外,謝大人不是那樣的人,之前是我太拘謹了。我們也算是老交情了,隻不過人家官職高權勢大,若是太小心了,他反而比我更不自在。”
宋春雪壓低聲音道,“以後見了他也不要太傻氣,大大方方的,我們是欠了人情,又不是欠條命。”
不知為何,見到了謝大人,她反而沒了之前的東想西想。
該怎麼樣就怎麼樣,束手束腳謹小慎微,反而配不上當人家的朋友。
朋友二字,就是平起平坐。
嫁娶才講究門當戶對,但朋友不用。
老二豁然開朗,“多謝娘的教誨,我知道了。”
他挺著胸膛,笑得跟憨羊羔子似的,“娘,我感覺到修行的加持了,你真的有了讀書女子的風範。”
宋春雪被誇得不好意思,麵上卻看不出什麼,“行了,去前麵洗漱吃飯。”
“宋姐來了,快坐下吃麵。陽春麵,清炒野蘑菇,不知道你們吃不吃得慣?”謝征招呼道,“吃完我跟老二一起出門,你們可以去附近逛逛,晚上我們慶祝老二有了新差事,如何?”
“嗯?”
“不用慶祝吧,過些日子穩定了也不遲,萬一他表現不好,給你拖後腿怎麼辦?”
宋春雪根本沒想過為老二慶祝這回事,畢竟能有份差事,大家心中的石頭就落了地,根本沒想那麼遠。
雖說莊子上的人,若是兒子能去府衙當差,肯定是恨不得多放幾串鞭炮,呼朋喚友的慶賀。
但這事兒怎麼能勞煩謝大人。
“不會,剛開始都有人帶著,能拖什麼後腿,我已經吩咐下去,隻是跟你說一聲。”謝征看向老二,“之前我在莊狼縣,也沒怎麼見外,咱們禮尚往來,一句話的事,你就彆推辭了。”
宋春雪點頭,“也好。”
她除了說這個還能說什麼,啊!
“你很厲害,養了這麼多兒子,個個都很聰明。”
宋春雪看向老二,“嗯,都比我聰明。”
道長放下碗,“快吃,麵都坨了,閒話放著正事忙完了再說。”
大家連忙低頭吃麵。
一旁的老四強壓著嘴角,不知道咋回事,他真的很想笑。
謝征匆匆吃過麵,帶著老二出了門,劉春樹跟一名護衛緊隨其後。
看著嚼蘑菇嚼出柴的道長,宋春雪終是忍不住開口,“師兄,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麼?”道長喝了口茶,“故意讓你住在這兒?”
“……”可以這麼說。
“自作多情,我就是想跟謝大人喝杯酒,他也算是我在這裡為數不多的酒友。謝大人品性高潔,至情至性,能擔大事卻從不會以權欺人,若不是他要當官,他也是你師兄。”
“哦,對不住,真是我自作多情了。”宋春雪直言道,“那我跟老四出門去買院子,師兄在家歇息吧。”
道長放下茶碗,“買院子你不帶上我,會看風水嗎?”
“不太會。”
“那一起去。”道長起身忍不住念叨,“喝慣了罐罐茶,泡的茶有點苦,味兒不夠。”
“那回來了我給道長燉罐罐茶。”老四笑道,“我就不跟你們去了,免得你們吵起來,我挺尷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