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兩刻鐘,道長從廂房出來,神情有些不自然。
“師弟倒是有閒情在這兒聊天,要個酒人都不見了,”他沒好氣的轉身,顯然是生氣了,“快走,今天的事還沒辦完。”
“哦,”宋春雪連忙起身跟上,對丫鬟揮了揮手,“先走了,以後再聊哈。”
他們從樓梯上下來,宋春雪要付酒錢,掌櫃的說已經有人結過賬了。
不用猜也知道是唐毓秀的吩咐。
宋春雪還是堅持把酒錢給了,“今日這頓飯我們自己出,意義不同下次再請也不遲。”
說完,她跑出門,發現師兄已經走了老遠。
宋春雪追上他,稍微有點喘。
她小心的觀察師兄的臉色,瞧不出什麼。
保險起見,她還是彆在氣頭上給自己找不痛快。
師兄的步伐很快,走了很久他才停下。
“算了,師弟你不必隨我來了,有什麼事改日再說。”他停了下來,目光落在彆處,“你先回去,我過幾日再來找你。”
宋春雪不解,“師兄出了什麼事,你是生氣了,還是落荒而逃了,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道長不打算多說,“我先去山上看看,改日再跟你細說。”
“哦好。”
宋春雪發現他都不正眼看她,估計剛才他們的談話不好直接跟她說。
至少今日,師兄還不好意思提。
“那師兄你上山的時候帶些吃的,彆餓肚子。”
“嗯,知道。”師兄調轉方向往東邊走,“你回去吧。”
……
十月的天說變就變,要下雪了,宋春雪買了不少柴火和炭,房間裡沒炕,這個冬天不好過。
她都想回莊狼縣去了。
五六天沒有師兄的消息,她還等著見過師兄,商議一下,然後回莊狼縣睡炕呢。
這日傍晚,老四從外麵回來,臉上帶著藏不住的笑意,搓了搓手衝到廚房。
“娘,我今天換了個差事,之前的掌櫃的也同意了,我跟您說一聲。”
宋春雪看到他眼裡的桃花,就知道這事兒不簡單。
“換到誰家去了?”
老四低頭,害羞的踢了踢腳尖,“田七家的酒館,以後我給他們家打酒。”
“……”果然。
她洗了和麵的手,蹲到灶膛前添柴。
“說來聽聽,怎麼回事。”
老四就跟扭捏的大姑娘似的,坐在一旁的矮凳上,斟酌片刻才開口。
“田七姑娘前幾日被人糾纏,被人拉了手,差點親了嘴,剛好被那跟她訂了娃娃親的未婚夫撞見,那人不講道理,不幫忙就算了,還說要解除婚約。”
老四越說越憤怒,“我看那狗東西就是蓄謀已久,聽彆的夥計說,他那未婚夫早就有了心上人,這兩年拖著沒解除,就是沒找到借口,那日的事剛好。”
宋春雪安靜的聽著,心想道長莫不是早就看出來,老四跟那田七姑娘有糾纏。
他們倆會是正緣嗎?
“好在田七的父親是個乾脆的人,當即解除了婚約,還將曾經的定情信物還了回去,他覺得讓自家女兒拋頭露麵是不好,會被人指指點點,便想找個人替他們打酒,我毛遂自薦,就這樣定了下來。”
說到這兒,老四小心的看她,“娘不會怪我吧?”
“怪你什麼?”
“那差事畢竟是道長給我找的,我怕你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