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今日是來勞煩趙兄的,過幾日的開光儀式,廚子幫工還沒找好,觀裡沒幾個人,貧道走南闖北,但從來沒管過這事兒,想跟你借幾個廚子。”
趙簡低頭一拍膝蓋,“我還以為什麼事,這個不用你們操心,明日會有人上山,所有事情不用你們操心,具體事宜會寫在冊子上,由管家跟道長說清楚。”
他看向宋春雪,舉起酒杯,“趙某之前有眼不識泰山,竟然不知宋道長不止打人厲害,殺人也厲害。二位攜手殺入敵軍老巢的事,在下略有耳聞,金城派出去的兵馬都回來了,鬥膽為老百姓敬你們一杯。”
被這麼正兒八經的敬酒,宋春雪反而不好意思。
“我隻是跟師兄去練練劍,沒那麼大的胸懷,見笑了。”宋春雪舉起酒杯,仰頭喝了酒。
隨後,她安靜的吃菜,聽著他們倆閒聊。
在人多的時候,她一般不會出頭,除非惹到了她,讓她實在看不慣。
她向來話少。
她再清楚不過,在世俗人的眼中,一個女人在男人堆裡侃侃而談,顯得不知輕重,沒有分寸。
從小到大,宋春雪明白,男人說話喝酒的時候,女人若是能上桌,那是給了天大的麵子。
好像女人生來就是伺候男人的,在廚房準備飯菜,替人家生兒育女,上不得台麵。
如今她不用計較這些了,想說就說,她有底氣在彆人不講理的時候,以武德服人。
但她後知後覺的發現,除了在師兄跟謝大人麵前,她沒有說話的興致。
“原來這家酒館的掌櫃的,是宋道長的兒子,還是老四?”趙簡笑道,“沒看出來,道長是個有福之人,生了四兒一女,後半輩子可以橫著走了,怎麼還想不開出家了呢?”
他開玩笑似的看了眼道長,“難不成,是看上超凡脫俗的張道長了?”
宋春雪抬眸,“你說的是哪種看上?”
“師兄博學多才走南闖北,跟著他混我能見識這輩子都不能見識的是是非非。但你若說是看上這個人了,那我就是個俗人,隻看得上財大氣粗,敢大手一揮建道觀供神仙的,你這樣的我才看得上。”
“……”趙簡受了驚,剛夾起的花生米掉在桌上,氣息一亂,頓時咳嗽起來。
“咳咳咳,你這個……咳咳咳,我是說真的,你怎麼還,咳咳,調戲起我來了。”
“原來這叫調戲啊,那我學會了,你這人雖然滿身銅臭味,但這顆心還沒黑,也沒有因為我冒犯了處處找我麻煩,趙二爺簡直是難得的君子,看來趙家能傳承至今不無道理。”
“雖然家大業大,難免會有些蛀蟲歪苗,但趙二爺身正不怕影子斜,想必就算年歲見長,也會俘獲不少女子的芳心,我也是,要看上男人也該先看上你。”
她似笑非笑的看著趙簡,心想我膈應不死你,叫你跟我開玩笑,那我一學就會。
趙簡瞪大眼睛轉頭看向張道長,頓時坐如針氈。
“道長,令師弟是刺做的嗎,刺玫花也沒她這麼紮手啊,我就……”他歎了口氣,“算了,是我先跟人玩笑慣了,忘記你們是修道之人了,趙某失言,自罰三杯。”
張道長忍俊不禁,“你說你惹她乾什麼,自從練了劍,我這個當師兄的都要小心說話,畢竟她說的有道理。”
這話明顯偏心袒護,但趙簡沒法反駁。
“明白,道長的意思是你也打不過她,以後我定當謹言慎行。”
“彆啊,”宋春雪煞有介事的追問,“我說的是實話,但不會死纏爛打,你顧左右而言他,是嫌棄我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