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擺著好幾個大書櫃,上麵擺放著書籍和各類精致的擺件,牆上還掛著大幅的寒梅圖,還有窄幅石竹圖,蘭花圖以及各類掛畫,占滿了牆壁。
滿眼都是讀書人的過往痕跡,宋春雪忍不住起身,走向一副泛黃的墨竹圖前,上麵是兩個人的字跡,一個娟秀,一個勁道有力。
一直關注著她的謝征走了過來,拉著她走向彆處。
“你喜歡竹子嗎?以後我給你畫,我這邊還有年輕時看過的話本,要看嗎?”
宋春雪站著沒動,“你這麼緊張做甚,這畫是跟娃他娘一起畫的?”
謝征低頭,“是,剛成親那會兒畫的,一直沒有摘下來。”
“為何要摘下來,那是你女兒的親娘,忽然摘下來讓你家姑娘怎麼想,掛著吧,我又不介意。”
宋春雪被他拽著坐下來,心中有些好笑。
都這把年紀了,誰都不是白紙。
但看他不自在的樣子,她決定揭過不提。
“你進宮沒有大事吧?”
謝征放下茶碗,雙手放在膝上,正襟危坐道,“有,皇上要我儘早回京當值,有個職位空餘已久,他想讓我頂上,但年前我就推拒了,沒想到這次來依舊是為了此事。”
“不過我態度堅決暫不回京任職,皇上允了,隻是一個月內還要參加不少舊交的家中喜事,你能等我嗎?”
看他緊張又期待的神情,宋春雪心頭一軟。
“能,我現在又不著急回家秋收,多看看京城長啥樣也好,反正在哪都能修行。”
雖然她內心挺不想在京城久留,感覺這個地方不適合她這種小老百姓。
但謝征都這麼說了,一雙眼睛直直的盯著你,誰又忍心拒絕?
何況,他問得這麼有禮。
她話還沒說完,謝征便露出笑容,站起來站在她麵前,眼尾的紋路清晰可見,嘴角的褶子都顯得文人氣息濃鬱。
她下意識的避開視線,心想,她果然是個膚淺的女人。
但這張臉很養眼,尤其是笑起來時。
“你跟靈韻那孩子聊得如何?”
說起靈韻,宋春雪很想知道,她在夫家的情況。
“挺好的,你女兒很有教養,很懂事,沒想到你這些年將我的老底兜了個乾淨,看我說自己是護衛,你在偷笑是不是?”
謝征要握她的手,被宋春雪打了手背。
“坐那兒,我問你靈韻在夫家過得如何,她剛小產了孩子你可知道?”
“小產?”謝征驚訝的坐下,“那孩子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想知道她過得如何,還要問小五。”
說著,他命人將小五喊來。
宋春雪記得,這位小五從前跟著謝征在莊狼縣,如今跟在女兒身邊,也是不放心她吧。
細細問了一遍,宋春雪聽得出來,謝靈韻的處境不太好。
她夫家公公是五品官員,當初謝靈韻跟她夫君去書館買書,初次相見便暗生情愫,後來在彆人家的賞花宴上再次相遇,沒多久二人便私定終身,這門親事理所應當的成了。
隻是這些年,因為謝征這位親家公遲遲不回京城,謝靈韻跟謝家族親之間往來單薄,她公公覺得她在仕途上幫不上什麼忙,子嗣單薄,便給兒子娶了房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