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趙府的地板上,宋春雪的嘴都沒機會合上過。
那假山流水,那散發著木香的遊廊畫舫,還有那掛滿燈籠的合歡樹,以及穿著整齊又容貌不俗的丫鬟,琳琅滿目的吃食,以及院子裡放置各類石頭的精美桌子,讓宋春雪仿佛置身夢境。
穿行在價值不菲,無不透著精美奢華的走廊中,她甚至也覺得這院子裡美中不足之處,是少了些鮮花和美人來裝點。
但當他們走進花園時,她緊緊地閉上嘴巴。
入眼處是各種奇花異草,柔和的燈籠將他們照得格外美麗,宋春雪做夢都夢不出這麼美的場景。
更彆說這裡的人三三兩兩,有說有笑,有人撫琴有人下棋。
旁邊還有曲水流觴,幾人隔桌對飲,談笑風生。
這一刻,宋春雪承認自己有些憤懣,有些嫉妒,還有些心酸。
上輩子她就是個不得善終,活得一塌糊塗的莊稼人,彆說是見過這種場景了,形容有錢人時,隻會來一句:人家的地磚都是金子鋪的。
但在真正的有錢人眼中,用金子鋪地多俗啊,用珍貴的金絲木,用價值連城的玉石翡翠鋪地,都要比用金子養眼不少。
她跟劉春樹就像兩個沒見過世麵的傻狗,到後麵連感歎都不會了,隻是麻木的看著,鼻息間飄來各種金錢的味道。
從進門到落座,謝征跟不少人打過招呼,有的是他的同窗,有些是他曾經的同僚,說兩句還會笑著要為謝征送個美人兒,都被謝征回絕了。
用的借口都是,他身邊如今不缺體己的人。
隨後那些舊相識笑著點頭,說他早就該這樣了,彆苦著自己。
還有人冷嘲熱諷,奚落謝征不知好歹,故作清高的,謝征也不吃虧,三言兩語拿對方的處境還了回去。
貪圖美色的就說看得出來,這些年被掏空了,讓人家節製。貪吃的就說這些年山珍海味吃多了,偶爾吃吃素,少吃一頓活得久,一群人哈哈大笑,罵他如今出息了,罵人不吐臟字。
宋春雪安靜的聽著,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不得不承認,開了竅的謝征頗有魅力,不管是什麼人都能應對自如,何種刁難都能遊刃有餘輕鬆化解。
但他總是時不時回頭看她,這讓她心裡升起一股莫名的甜。
這就是被時刻掛念的感覺嗎?
終於,在觥光交錯,吃飽喝足之後,偌大的場地中央擺滿了各類賭石。
旁邊還有好幾位賭石界的泰鬥。
謝征轉頭看向身後的宋春雪,“你覺得哪塊石頭最值錢?”
“我不懂這些,你知道,我後來的運氣很少是有依據的,不如我點到誰就是誰,賭一把?”宋春雪從左邊點起,“點點點,點老虎,點……”
謝征忍俊不禁,“你還真是隨意,若是輸了,今晚我要賠一大筆銀子。”
“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放寬心,錢財自然來。”宋春雪的手指停下,指著左邊第二個道,“就這個,押這個不會虧。”
謝征點頭,讓劉春樹將自己的牌子放在第二塊石頭前。
回來的時候,劉春樹蹙著眉頭欲言又止。
“怎麼了?”謝征喝了口茶,“怎麼愁眉苦臉的。”
“那塊石頭太醜了,外觀看著也最小,旁邊的石頭牌子最多。就算裡麵的是帝王綠,也切不出多少來。”劉春樹壓低聲音,“要不道長再點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