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晉文獨發布家學城江(1 / 2)

全家重回2002 小妖墨 11515 字 2個月前

飯後,?謝祖望坐在茶幾的沙發上撥電話,一個個打。

“……日子訂在明天中午,你十一點左右到就行,?彆送花籃,?千萬彆費那錢,?你能來我就高興……地址我再給你說一遍啊,?中市北路996號,對對對,廣梁橋底下就是,我車行就在那兒……”

謝祖望每打完一個電話就咕咚咕咚猛灌兩口水,?然後問謝雲書:“兒子,還有哪些人沒通知的?”

明天周日海望車行正式開張,?謝祖望挨個通知親戚朋友來吃飯。

謝雲書在名單上又劃去一個名字,?翻了下小本子:“還有半頁多。”

謝祖望站起來抻了下腰,故作憂愁地歎了口氣:“請客也累人啊!”

謝家目前窮得嘛都沒有,?就是親戚多,?一個村子從東頭到西頭,家家都沾親帶故。

農村裡好辦事兒,?老人從五十開始過大壽,?活得久就賺得多,小輩結婚生孩子也早,謝祖望兩口子這些年隨出去的禮金都有大幾萬。

“你爹我呢倒不是惦記把那些隨出去的禮金收回來……當然,?也不能不收,?”謝祖望把腿盤在沙發上,點了根煙,悠閒地吐出一縷白圈,字字句句禿嚕著大實話,?“我就是要讓彆人知道我開車行了,我謝老二的光輝傳說就從這一刻開始!用不了幾年,華國人提到北灘鎮,就知道那是我謝祖望的老家——”

“你吃完飯不吹點牛逼是不能消食啊?”祝君蘭正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對出貨單,謝祖望那大嗓門一喊害她分了神,計算器上不小心多按了個數字,讓她很惱怒。

“我怎麼吹牛逼了?祝君蘭你這個人真是……”謝祖望自覺看透她,不屑道,“你就是怕我以後賺錢比你多法官把兒子判給我!”

這輩子他倆已經過不到一起去,是兩人現在最大的共識。

祝君蘭:這輩子他們謝家再也彆想逼我兒子相親結婚生孩子,離!這婚我一定得離!

謝祖望:這輩子他們祝家的碎嘴婆娘彆想再指指點點我兒子,離!這婚我一定得離!

倆人堅信終有一日要離婚是為了兒子,到現在沒離成也是因為兒子,畢竟家裡什麼東西都好分,都能讓,寶貝兒子隻有一個。

祝君蘭隻要聽到謝祖望想跟他搶兒子就炸:“你這個法盲!隻要是個腦子正常的法|官,都會把兒子判給媽媽!”

這個話匣子一開兩口子都不能再安靜如雞了。

“我就是現在跟你離我都不帶怕你的!”謝祖望掰著指頭數自己的優勢,他還算靠譜,沒嚷嚷什麼“我以後要中五百萬”,而是有根有據地說,“我老家有房子,我自己有車行,我能養得起我兒子,我跟法|官說我以後不會再生小孩,我寫保證書都行!你一個女人想帶走我兒子?你也不看看他跟誰姓!”

“你要是這麼說就彆怪我不給你臉了!”祝君蘭把手裡一疊單子“啪”往茶幾上一摔,“你現在住的房子,晚上吃的飯,身上穿的大褲衩,一粒米一根線兒都是我的,你還在我錢包裡統共拿了461塊去買彩|票!還有,你那條紫南京是小書買給你的……你彆看小書,不是他說的,這個家裡就沒有我不知道的事兒!孩子的零花錢你都要攮,是你養兒子還是兒子養你?”

謝祖望被祝君蘭扒了個底|褲都不剩,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又是怒又是惱:“祝君蘭你這個女人……”

“我怎麼樣?”祝君蘭鳳眉一挑,“謝祖望你想跟我鬥,先回到娘胎裡把你那一身毛病摘了再說!”

謝祖望嘴巴癟了又鼓,鼓了又癟,他隻能求救似地抓住謝雲書胳膊:“兒子你自己說你要跟誰?”

“爸,媽,”謝雲書無奈道,“我們現在能不能先不要內訌?”

他拎著圓珠筆敲了敲本子:“明天大伯要來,大伯母肯定會跟著一起,還有三姨一家子,估計也會不請自到,你們看怎麼辦?”

矛盾成功轉移,謝祖望和祝君蘭頓時同仇敵愾。

“她們要是敢來砸場子,老子就把他們轟出去!”

“彆的都好說,誰讓我小書有一點不痛快,我就讓她痛快痛快!”

狠話是放了,但謝祖望和祝君蘭還是煩躁得不行。

不光是他們,連謝雲書都對吃酒席有陰影。

謝雲書他三姨祝君蓮和他大伯母杜曉萍,那兩張嘴巴是十裡八鄉有名的冷嘲刀熱諷劍,什麼話戳人心窩她們就講什麼話,她們還最喜歡在人多的地方發揮。

以前大家沒撕破臉的時候她們就能在謝雲書全家的雷點上瘋狂蹦迪,現在幾家人之間弄出這麼大的矛盾,用腳趾頭也知道那兩個女人明天一定會興風作浪。

“謝祖望,”祝君蘭出主意,“要不明天你讓三蓮她一家子和杜曉萍跟其他人分開來……”

“怎麼分?”

“車行附近又不是隻有一個飯店,隨便找個彆地兒讓他們吃!”

“就那兩個活跳跳的母夜叉,”謝祖望反問,“她倆能安生坐那兒?”

就是老母豬上樹,祝君蓮和杜曉萍都不會乖乖任擺布。

祝君蘭和謝祖望倒不是怕誰,隻是他們畢竟都是要臉的人,彆的場合也就算了,他們自家辦的酒席,總不能當著一屋子客人掀桌子。

兩口子正憋屈,謝雲書忽然趴在桌上笑了起來。

他被自己的機智絕倒了……

祝君蘭和謝祖望看向他,被謝雲書抖著肩膀笑得停都停不下來的樣子也逗笑了:“小書想到什麼好事情了這麼高興?”

“爸,媽,”謝雲書抬起頭,他好不容易憋住笑,說,“如果三姨一家和大伯母明天安安分分來做客也就罷了,他們要是來胡鬨,我倒是有個辦法讓他們鬨騰不起來。”

“你有什麼辦法?”祝君蘭和謝祖望異口同聲問。

謝雲書眨了下右眼,笑得得意又狡黠:“山人自有妙計!你們擎等著看好吧!”

……

翌日,天色晴好。

謝雲書一早就跟著謝祖望來到車行。

“嘩——”謝祖望拉開卷閘門,一股混合著輪胎橡膠和汽車機油的味道撲麵而來。

海望車行地方不小,三個修車車間各有二十來平,每個車間裡都有一條深又長的修車道,旁邊櫃子上放著各種配件,琳琅滿目。

謝祖望穿著黑色的西裝,沒係領帶,裡麵的白襯衫領子讓祝君蘭漿得雪白雪白,跟平時那副不修邊幅的模樣判若兩人,他領著謝雲書在車行裡裡外外轉:“兒子,怎麼樣?”

謝雲書真心道:“很好,真不錯!”

謝祖望神采飛揚:“這算什麼?這裡不過是咱爺倆日後飛黃騰達的第一站,兒子你瞧好了,爹以後要讓你當上……”

謝祖望本來想說讓他兒子當上國民老公,身後卻傳來一道洪亮的聲音打斷他:“小書來了?”

謝雲書叫人:“海英叔。”

“噯!”謝祖望的把兄弟,海望車行真正出大錢又出大力的老板習海英大跨步走過來。

習海英麵容粗獷,身材精壯,他穿著灰色布褂,黑色布鞋,形象和造型都很像三十年代舊上海的斧頭幫大亨。

他重重一拍謝雲書後背,差點把單薄的少年拍得一踉蹌:“小子長這麼高了?你媽給你吃什麼了?”

“我們家小子不挑食,什麼都吃!一頓飯能吃三大碗!”謝祖望往習海英後麵看去,“小文小武最近也壯實了不少啊!”

“謝二叔。”習海英年過四十不結婚,沒孩子,隻有一對侄子叫習文習武,也是謝祖望看著長大的,他倆一個十九,一個二十一。

謝雲書笑著喊:“文哥,武哥。”

“啊,小書好久不見。”習文習武跟著點了下頭。

他們跟謝雲書雖然算一塊長大的,但關係也就一般,謝雲書從小就是村裡的乖孩子好學生,是他們爹媽揍他們時喜歡舉例子的對象。

習文習武初中都沒讀完就在外麵混,跟謝雲書早玩不到一塊去了。

習海英混得比較開,三教九流上結識不少人,謝祖望更是有心顯擺,這個開業儀式被搞得盛大而隆重,賓客就有上百人,特地請了專門的禮儀公司來操辦。

謝雲書和習文習武大清早就到這裡,都是來幫忙的。

禮儀公司的負責人姓莊,謝雲書負責跟他對接流程。

“我們按照名單一共準備了三輛車,”小莊拿著賓客的名單冊,往車行前的空地上指了指,讓謝雲書看那幾輛特意噴繪了“慶祝海望車行盛大開業”字樣的中巴車,說,“九點後車隊會輪次出發,到車站把客人都接過來,等人到齊了我們先帶大家參觀車行以及周邊環境,還有昨晚你給我打電話讓我加一個抽獎環節,抽獎箱也做好了,十一點整開始剪彩,放鞭炮……”

小莊從手裡的一堆材料中抽出張油彩紙,遞給謝雲書:“這是按你的要求打出來的獎品目錄。”

習文從旁邊路過,好奇探頭,一眼就看到目錄上頭的第一行字是——“特等獎,神秘嘉年華大禮包一份。”

習文好奇:“這神秘大禮包是什麼?”

小莊臉皮抽動,他默默瞅了眼謝雲書,識趣地沒搭話。

小莊主持過不少大小活動,還是頭一回碰到有雇主設計出這麼奇葩的獎品,這哪裡是待客,分明是惡整仇人。

不過出錢人是老板,他們做活的隻管聽吩咐。

“到底是什麼啊?”習文追著問。

謝雲書敷衍道:“既然是神秘禮包,當然隻有中的人才知道了。”

“那這獎怎麼開?”習文興致勃勃,“我能參加嗎?”

小莊說:“當然能,你選個號牌,到時候習老板和謝老板會每人摸一個號碼,跟誰的號碼對上了就可以領相應的禮品。”

習文一下子連抓了好幾個號牌塞口袋裡,完了覺得不夠,畢竟頭獎概率那麼低,號牌拿越多才越容易中,於是他又抓了一大把:“我給小武也領幾張!”

小莊嗬嗬乾笑:“您悠著點,這小獎怡情,大獎……大獎說不得傷身呐!”

————

九月的秋老虎,餘威正盛。

北灘鎮汽車站大門口,一如既往得人流洶湧。

謝耀光回頭催促:“曉萍,你走快點,車子還有十分鐘就開了!”

“催催催!催你魂啊催!”杜曉萍把手裡的扇子往謝耀光頭上一砸,打偏了謝耀光的帽子,“你八輩子沒吃過飯,趕著去吃謝祖望請的豬食啊!”

謝耀光抬手扶了扶帽子,不悅道:“我家老二開車行,我怎麼都應該去……”

“他開車行?他開車行的錢哪來的?”杜曉萍每天都要為這個問題吵八百遍,越是到人多的地方她就越來勁,“謝祖望把咱家廠房抵了出去,錢都落他們手裡,他兩口子一個開公司一個開車行,用的都是咱們的錢!祝君蘭是吊死鬼擦胭脂,死不要臉!謝祖望是吊死鬼脫褲子,也死不要臉!”

謝耀光聽不下去:“那錢他們拿去還了一部分債,這個債本來就都是為咱煙花廠借的,跟銀行貸款每個月的本金和利息都是他們在還,等還完了產權就拿回來了,我們沒有一點吃虧……”

“這賬能這麼算嗎?”杜曉萍蹦起來,“十萬塊錢拿出去做生意能生多少錢?他們不就拿去開公司開車行嗎?這錢要在我們自己手裡,公司和車行就是我們的!”

謝耀光跟她說不通,悶不吭聲往前走。

杜曉萍在後麵恨聲:“我今天就是去找祝君蘭,要麼她立刻把貸款結清,廠房給我還回來,要麼,他們的公司和車行都得分我一半!彆以為我杜曉萍是好欺負的!”

開往海濱市的大巴停在靠近站門的地方,車門前站著一排等待上車的乘客,杜曉萍一眼看到好幾個熟麵孔。

“媽,”齊小龍捂著肚子難受,他媽從昨天晚上就沒讓他,餓得他心裡火燒火燎的直發慌,齊小龍委屈叫道,“我餓!”

“再忍著點,”祝君蓮把一疊從路邊小攤上順來的塑料袋往自己包裡裝,“中午有酒席吃,把肚子騰騰,祝君蘭家請客,到那敞開了吃,把他們吃窮,吃到他們哭!”

齊小龍餓得受不住,抱怨道:“他們家又沒請我們,我們乾嘛要去?會不會沒準備我們的飯?”

“祝君蘭敢!”祝君蓮吊起眉梢,“她沒請我們一家是她心虛!她知道我一見了她就得撕破她臉皮!”

祝君蓮一想到祝君蘭就來氣,祝君蘭拿走了四萬塊也就算了,她風風火火辦個公司,卻不肯用半個自家人,胳膊肘子儘朝外拐,忒不是個東西!

齊小龍沒精打采地問:“媽你裝那麼多塑料袋子乾嘛?”

“我去飯店多裝點東西,”祝君蓮冷笑道,“祝君蘭從你姥爺那誆走了四萬塊,我非給她都裝回來不可!”

齊大海支棱著眉:“你裝啥子能裝四萬塊?”

祝君蓮得意道:“我到那飯店裡頭多點些煙和酒,中華和五糧液,一樣拿兩提,我給她全抱走!”

齊大海頓時驚喜:“還是你想得周到!”

“我說三蓮,”旁邊站著的人跟他們同村,叫陳四,也是謝祖望請去參加開業儀式的,陳四聽到齊大海一家說話,簡直要五體投地了,“二蘭怎麼說都是你姐,有你這麼坑人的嗎?”

“要你管!”祝君蓮翻了個白眼,狠狠啐陳四一口,“蝙蝠身上插雞毛,你算什麼鳥?”

陳四氣得一扭頭,懶得搭理。

大巴車門緩緩打開,大家開始排隊上車。

祝君蓮拽著齊小龍的胳膊往前擠。

陳四回頭斥:“擠什麼?每個人都有位子!”

祝君蓮眼一瞪:“我暈車,我得坐前排!”

齊大海也把袖子一卷:“讓開讓開我老婆暈車!前麵那幾個靠窗的位子是我們家的!”

陳四譏誚道:“你們這家子蒼蠅飛過都要薅下一條腿,就沒你們不能占的便宜!”

祝君蓮一陣豬突猛進,搶到了第二排的座位,她剛靠著窗子坐下,旁邊就擠過來一個人,把齊小龍的位子占了。

祝君蓮氣得剛要罵人,一抬頭:“曉萍?”

杜曉萍高興道:“老遠就看見你!”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杜曉萍最近和祝君蓮走得非常近。

祝君蓮也挺高興:“我以為你們乘早一班車先去了。”

“拉倒吧!”杜曉萍滿臉嫌棄,“要不是謝大死活想去,我才不稀得去看祝君蘭那個嘴臉!”

“雖說二蘭是我姐吧,”祝君蓮也嗤了聲,“但她那個人我也是真吃不消她!你知道嗎?前陣子他們搬家,我特地趕到城裡,我是好心看有什麼能幫忙的,結果你猜怎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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