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書把所有出口的保安全都打點好,帶著習文回到了他們的小角落裡。
與此同時,發完新一輪名片的習武也回到了基地。
萬事俱備,就等張學友第二場演唱會結束了。
……
謝雲書不知道的是,這晚的演唱會上有他一個熟人。
“姚湛哥哥,剛那個人好有趣哦!”池見仰著臉,用他那濃濃的台灣腔說。
姚湛就在觀眾席上,從謝雲書跑上高台開始就看到他了:“那個人我認識。”
池見訝異:“你認識?”
姚湛點頭:“他是我同學。”
池見立刻說:“哇!姚湛哥哥竟然有這麼有趣的同學,那你們的關係是不是也很好啊?”
姚湛的頰骨微不可查抽動了一下。
他跟謝雲書的關係……是不能用好與不好來定義的。
姚湛沒想到謝雲書那樣的人居然會到張學友演唱會上獻花,穿得還那麼非主流,歌也唱得不錯。
印象特彆顛覆。
但謝雲書“那樣的人”又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姚湛認真思索了半天,竟是也沒結論。
高一時候因為謝雲書的一張素描,姚湛也飽受非議,他當時對謝雲書真挺有意見的。
但現在跟謝雲書做了同班同學,姚湛發現謝雲書這人還蠻有意思。
很聰明,很努力,學習好,性格好,從不囂張,也不吃虧。
說話風趣,人緣好,不管是學習差的,還是脾氣暴躁的,跟他都能合得來。
姚湛想了個比喻,謝雲書像大海,納百川,表麵上平靜無瀾,實則靜水深流,高深莫測。
演唱會十點鐘結束。
姚湛和池見隨著洶湧的人潮往外走。
前方傳來很多人的詢問聲:“你們這個T恤哪裡來的啊?有沒有得賣?”
有個保安大聲回答:“從北門出去往左看,那邊有個小地攤,有同款T恤衫賣!”
池見踮著腳尖往前一看,就見保安身上穿著和那個送花人一模一樣的衣服,他拉住姚湛的胳膊直晃:“姚湛哥哥,我也想要那個T恤!咱們也去買一件吧?”
姚湛其實和池見並不怎麼熟。
他們的父母都是大學老師,小時候住過同一個家屬院,後來池見的父母去了台灣,最近又想調回內地,先把池見送了回來,托姚湛的父母幫池見轉學。
姚湛對小時候的池見一點印象都沒有,但他覺得現在的池見有點鬨,天天吵著出來玩,還要看張學友演唱會。
忒事兒。
但姚湛爸媽跟池見的爸媽關係維持了很多年,父母命不敢違,池見要做什麼,姚湛再不情願,也得陪著。
“你彆老拉我胳膊,”姚湛抽出手臂,有點不耐又無奈,“你要去買就去買吧。”
……
會館附近人聲鼎沸,也遠遠傳到了外麵去。
陳六原本等得都要昏昏欲睡,頓時振作精神,從馬紮上站了起來。
“六子,你還不走啊?”光頭問。
“你不也沒走?”陳六反問。
“你今天拿了多少貨?”
“十箱,你呢?”
“一樣。”
“都他媽是傻逼!”陳六罵,“昨晚熒光棒能賣五塊錢一根那是全場缺貨,今天這幫老卵還跟瞎子一樣往裡撞,儘胡幾把鬨!”
“說彆人呢,”光頭苦笑,“咱們不也一樣!”
市場就是這樣,奇貨可居才能賣出高價,可商品一旦過分暢銷,跟風的人就多了。
一根白色熒光棒能賣到五塊錢,高額利潤幾乎刺激到了昨晚所有在場的小販,好多原本不做熒光棒生意的今天也去拿了大量的貨,白色熒光棒徹底供大於求。
今天的價格從最早的四塊一根掉到兩塊,最後一塊都有人出,市場整個亂了套。
陳六和光頭遲遲不收攤,也是想蹭最後一波人流,哪怕保本價把熒光棒再出掉一些。
“你看到昨天那幾個小子了嗎?”光頭給陳六彈了根煙。
“剛看到黑黑壯壯的那個,又在滿場散名片,還想給我一張,被我砸回去了!”陳六沒心情抽煙,把煙彆在耳朵上,眯著眼睛冷笑了一下,“說是他們今天不賣熒光棒,改賣T恤衫,讓我有需要找他拿貨,我拿他個蛋!就是這幫小崽子胡他媽亂搞!”
光頭咂摸了下嘴:“我覺得那幾個小孩挺邪性的,特彆是個頭高高,長得紅口白麵的那個,他昨天整得全場就他一人有白色熒光棒,這可是咱們都親眼瞧著的!今天又賣T恤,你說他那T恤衫會不會跟白色熒光棒一樣,也有什麼貓膩?”
“衣服能有什麼貓膩?”陳六嗤聲,“那小子身上的衣服我看了,就是胸口印了張學友頭像,沒什麼稀奇,其他攤位上也都有,我也沒見賣出多少!”
“也是,衣服能有什麼稀奇的,”光頭跟著應和,他攤前來了幾個人,忙招呼,“幾位想要點什麼?熒光棒手環海報全都有……”
“老板,你這裡有那種白色T恤嗎?就是前麵有張學友頭像,後麵印著字的?”
光頭一愣:“我這不賣衣服……”
“那你知道哪兒有嗎?”
光頭下意識往前麵一指:“賣衣服的大多在廣場那頭……”
陳六也正好打發走了幾個要T恤衫的顧客。
兩個人麵麵相覷,同時從對方瞪成銅鈴大的眼睛裡看到幾個難以置信的大字——
靠!真他媽見鬼了!
……
謝雲書一手拿賬本,一手拿筆唰唰寫字,他的耳朵歪貼在肩膀上,小靈通夾在中間,嘴角咧著笑:
“一號位老板啊,我當然記得,咱們很熟了嘛……T恤三十一件,五十件起批,十個圖案隨機發……好的,我這邊馬上去送……”
“武哥!”謝雲書抬頭吼,“一號攤位五十件!”
“收到!”習武的嗓子早就破了音。
裔玲玲快速從麵前的幾口箱子裡配貨,每種圖案拿幾件,衣服的塑料包裝袋發出簌簌的摩擦聲,小姑娘操作得非常熟練,把五十件衣服一骨碌塞進空箱子,小手一拍:“搞定!”
習武抱起箱子就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了各位親愛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們!”習文拿著揚聲器喊,“我們現在暫時不零售,大家往前走,前麵很多攤位都有我們的T恤,不用急不用搶,哪怕今天買不到也沒關係,我們的衣服就在那裡,明天後天每一天都在等你!”
“我們的衣服叫‘雲家’!”習武經過習文旁邊,湊過去也喊了一嗓子,“風裡雨裡,雲家等著你!”
“我想要你身上那一件!”一個留著滿頭奶奶灰,還梳著中分的男生指向習武後背,“食屎啦你!”
圍觀的人群哄堂大笑。
習武衣服背麵印的就是“食屎啦你”幾個字,哪怕去掉演唱會元素,這種衣服也深受非主流的青睞。
沒什麼衣服能比這更“潮”了!
習文把其他衣服拎起來一一展示。
“食屎啦你!”
“我是曆代丐幫裡最英俊瀟灑雪白乾淨的少幫主!”
“表妹,我有很多優點!”
“我的爸爸是大頑童,我媽媽嫁給他這個老公。”
……
每一句都是張學友的經典台詞,但是放到單獨的語境下同樣能讓人捧腹大笑。
五十件起批的下限大大節約了工作量。
習武送貨沒停歇過,更多的小攤販自己找過來,幾乎是用搶的。
“還剩最後幾十件了,咱們自己留著單件賣吧!”習文掐著火燒一樣的喉嚨,連灌了好幾口水。
謝雲書早讓裔玲玲坐到一旁休息,自己在理貨:“好,你們都歇歇,剩下的我來。”
“你也坐會,”習文皺眉,“你比我們都要累。”
謝雲書回頭笑了笑:“沒事。”
這才哪兒跟哪兒啊,以前他在羊城申城自己擺地攤,什麼都是一人單挑,現在有這麼多幫手,輕鬆多了。
再一轉身,前麵出現兩雙腳,謝雲書抬頭:“是要T恤……姚湛?”
“真是你,”姚湛蹲下|身,燈光從後麵打過來,少年的麵容有一半隱在陰影裡,有些模糊不清,一貫冷淡的嗓音裡流出一點興致盎然的笑意,“你上去給張學友送花,原來就是為了賣T恤,好一個醉翁之意不在酒。”
……
作者有話要說:
注:本章中所有歌詞與台詞出自張學友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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