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鳶看著神神叨叨的楚天,內心生出一股擔憂,伸出手指戳了戳楚天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問道:“楚天,你還好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我總覺得自己修行,沒有意義!或許,我沒有修為,依舊可以過得很好;”
壞了!
楚天一開口,紙鳶就知道,他的問題絕對不小;但她卻對此毫無辦法!
隻能想辦法寬慰;
突然,她想到了她化身楚洛跟在楚天身邊之時,他在客棧房間當中吞噬陳三兒的時候,說出的那番話;
然後,紙鳶又將那一番話原封不動地搬到了這兒:“楚天,你還記得你第一次在我麵前吞噬彆人靈氣時說的那一番話麼?
你說:’你不想自己的命運,生死完全掌握在彆人手中,任由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決定著你的生死,命運;‘
你說,你不相信天道酬勤,你隻相信’吃啥補啥‘;所以,你對’吃人‘,沒有憎恨,隻有無儘的欣喜;這些,可都是你親口說出來的話,難道你忘記了麼?”
......
紙鳶一番話,震耳欲聾;
楚天至此有了動靜,緩緩扭過頭,看向一側的紙鳶,突然發了瘋一樣,伸出雙手抹過紙鳶麵龐,在她的耳後用力一扯!
刺啦~
一張薄如蟬翼的蠶絲麵具被他揭下,露出了原本屬於紙鳶那美豔動人的麵龐;
看著發了瘋的楚天,紙鳶眉頭緊蹙,厲聲喝道:“楚天,你要做什麼?”
楚天眼神並不躲閃,而是盯著紙鳶的眼神,一字一句緩緩說道:“我有些忘記你原本的模樣了!”
“你究竟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今天我們殺彆人,明天,彆人也能殺我們;我們兩個,指不定哪天就會死在路上;彆帶麵具了,最起碼,死的時候,我們還是自己!”
說罷,楚天抬手翻出一柄普通短刀,將這半年內長長的頭發割下,又站起身,脫去身上的長衫,從納戒當中取出自己初次來到這個世界上的那一套衣服;
運動皮鞋,運動西褲,深色內襯以及為了拍照而專門穿上的黑色牛皮及膝風衣;
而後,將短刀遞給邊上的紙鳶,一字一句,認真說道:“幫我把頭發削短,割齊!從第一次見南宮魅兒開始,我為了活下去,不斷地偽裝,不斷地給自己掛上各種虛偽的標簽,小心翼翼,從來不敢多看多想,去沾染因果!;
我雖然活下來了,但我也快不是我了;我不喜歡這樣,我就是我;哪怕走出山洞,我即將麵臨死亡,我也無懼;因為,死亡不一定是終點,或許是去另一個世界的開端!”
楚天一番話,莫名其妙;
說得人莫名其妙,聽的人也莫名其妙;
紙鳶將萬千問題壓在心底,伸手接過短刀,起身站立在楚天身後,仔細認真的將他自己削斷的頭發,割齊,割短!
從她認識楚天到現在,並未覺得他有什麼難處,南宮魅兒的偏袒,天階功法,天階身法,高階技法,高階刀法,海量的靈石,無視修為壁障的進階......
這些東西,哪一個不是世間萬千修士夢寐以求的東西;
不,這些東西,要是毫無背景的散修,可能做夢,都不敢這麼想;
他此時卻說,他不是他?這一切都是為了活下來而貼上去的偽裝?
紙鳶心底是不信的,南宮魅兒那個女人何等聰慧,胡顯聲這種站在這方世界頂端修士的眼光又是何等的毒辣;
那時候的楚天,不過是一介凡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