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著走著,到了城西。行進的路徑卻變得擁堵了起來,有人到前麵去看了,回複道:“有姑娘在拋繡球招親。”
前麵的樓上果真有個姑娘,正蒙著臉招親。幾人於是匆匆地過去,可誰曾想到那姑娘似乎看了這邊一眼,花球就直往這邊飄。
眼見著花球直直地往周遜這裡過來。周遜剛要躲閃,就看見人群裡麵閃出來一道黑影……
那道黑影真是迅速極了,仿佛一道閃電,行動之間都帶著刀刃般的血腥氣,其在周遜視野裡一閃略過的眼神裡,更滿是銳利的殺意,一看就是個身經百戰的刺客或間諜。
那身經百戰的間諜與周遜對視……然後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將花球打到了彆的地方去。
在完成這一切後,黑影拉開嘴,對周遜努力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然後消失在了人群裡。
周遜:……
他遠遠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便明白了。
……皇上,您一手打造的緇衣使是這麼被你拿出來用的嗎。周遜不禁有些無語凝噎。
他正看著那邊,突然耳尖動了動。一股極為奇怪的反應湧上了他的心頭。
離著這邊不遠便是煙雲坊。隻隔了一條河。周遜往著預感來源的地方看。他如今正處在一座茶樓旁,遠處是一棟朱樓。朱樓名為“露華濃”。
“怎麼了?”李邈在他身後問他。
“沒什麼。”周遜搖搖頭道。
他隨著人流繼續走了。而在不遠處的朱樓之上,素色衣衫的女子尊敬地為另一名女子拉上了簾子。
“他應該看不到我們。”那名素色衣衫的年輕女子道。
坐在她身側的女子穿著灰衣,盤著婦人的發髻,用麵紗蒙著臉。她已經不再年輕了,輪廓中卻依舊殘留著柔美的痕跡——那種痕跡就像是一朵被摘下來、揉過花瓣的月季,即使如今已經乾枯,你也能從其中的色澤看出它曾鮮豔時的傾國傾城。
素衣女子沒有說話。她似乎等待著灰衣女子沉入回憶的時間,她並不知道灰衣女子的故事,可以她的聰慧,總能看出一些端倪來。可灰衣女子卻毫無停頓,隻是淡淡拿起手中裝著情報的竹筒道:“你做得不錯。”
素衣女子盈盈一笑,道:“不過分內之事。謝正卿這個人警惕心很高,我費了很多功夫,才弄來這些東西。他不是那種會欣賞女子的柔弱之美的男人,我不得不多花了點力氣。”
“如今西涼的大皇子已經不在京城,謀劃回西涼了吧?”灰衣女子淡淡道,“恐怕他也沒想到,自己從五歲時就撿回來的小女孩,居然會背叛他。表麵上,你是西涼的人,實際上,你卻早就在為北魏做事。”
坐在她對麵的天女一笑。這名素衣女子正是那日在花車上的天女輕若,她私下裡卻是笑容甜美,不如花車上時冷漠。她道:“隻替大皇子做事,我便一輩子都隻是‘他的輕若’,即使來日他身處高位,我也不過是個妃嬪玩物。做一把趁手的刀,刀總會有鈍的那一天。但為自己做事的滋味,就像這茶。”
她端起自己所泡的茶來:“茶冷或暖,苦或甘,都是自己得來的,而不是討來的。所掙的功績,也都是自己的。”
灰衣女子離開了“露華濃”,臨走時,她看見後院住著一名女子。那名女子生得和林嫣相似的眼睛,正抱著一個嬰兒,不時辱罵那沒給自己帶來嫁入周家的榮華富貴,反而成了自己的拖累的孩子。她滿嘴汙言穢語,以難聽的名字稱呼那孩子,渾然看不出是名母親。
灰衣女子的侍從低聲道:“天底下竟有這樣的母親。”
“這孩子的出生並不是她想要的。雖然不該如此,倒也無可厚非。”灰衣女子淡淡道,上了馬車。
樓上,輕若又拉開了窗簾。她看著遠處屬於科舉頭三名的隊伍已經離開那條街。頭三名的隊伍自然是不會來這條街上的。她抱著手,看著遠處的景象,想著自己方才所看見的那名身為狀元的年輕人。
她的記憶力很好,過目不忘,見過一次的人下一次就能報出名字來。若不是如此,她也不會成為一把趁手的刀。
“我似乎見過他。”她想,“是在天女遊街那日嗎?他身邊跟著的那男子……”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今天太卡文了,所以遲了,因為要進入下一個主要篇章了t t感謝在2020-10-16 00:15:26~2020-10-17 03:14:4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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