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寒繃著鐵青的臉瞪著楚南飛,楚南飛則一臉無辜的東張西望,被黃大壯拖回來的屍體穿著一件陳舊不堪的破皮袍,整個人的肌肉都有些萎縮乾癟,嘴裡的牙齒掉落得不剩幾顆,被擊中的背部甚至幾乎沒怎麼出血?看上去至少八、九十歲的模樣?
江一寒指著屍體道:“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乞丐殺死了一個我們押運的犯人?而且你們還追出去至少一公裡,追不上,無奈之下才將其擊斃?”
依然氣喘籲籲的黃大壯認真的點了點頭:“是的參謀長,我向毛主席保證,這家夥跑得飛快,根本追不上。”
一旁秦老實、小眼鏡紛紛點頭幫黃大壯證明,江一寒咬牙切齒的望著一問三不知的楚南飛,還有把自己當傻子騙的秦老實、黃大壯、小眼鏡幾個人,氣的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正在這時,高博士和彭博士等人來到了庫房,兩人
看了一眼屍體,交換了一下眼神,高博士將江一寒拽到一旁:“江參謀長,犯罪分子的事情還是交給地方上的公安同誌吧,我們時間緊迫啊!”
江一寒看了一眼一路小跑而來的派出所的幾名公安點了點頭,兩具屍體被留在了半露天的庫房中。
楚南飛捏著袖口中的那個金屬卷軸正在猶豫如何交給江一寒又能撇清嫌疑,忽然聽到高博士叮囑公安乾警道:“這位是彭博士,國家上海微生物研究所頂級的病毒學家,案件過程十分清楚了,我們的一名逃犯被地方上的歹徒劫殺,我們的戰士擊斃的歹徒,經過彭博士初步判斷,歹徒似乎感染了某種病毒,我們建議立即徹底焚燒兩具屍體,挖坑深埋。”
挖坑深埋?病毒學家?楚南飛想丟掉金屬卷軸,猶豫片刻最終揣入了裡懷的口袋中,畢竟是小姑娘臨終托付之事,做人要講信義,楚南飛略微有些惶恐的一遍遍告誡自己,返回列車,剛剛參加圍捕和拖拽屍體的戰士都在高博士和彭博士的指導下用一種淡淡發綠的液體洗手和洗臉。
洗過臉和手後,列車鳴笛,站台上架起的大鍋已經開始飄出米粥的香氣了,二樓站長室亮著燈,老站長麵前擺著一支毛瑟手槍、一發子彈和一頁寫著七扭八歪字跡的信紙,將軍列引導入普通列車站台停靠,提議、參與分軍糧這些都是他一個人的主意,他不能害了那些年輕的娃娃們,從古至今動軍糧都是要掉腦袋的。
列車緩緩駛出,老站長起身舉起手槍!
房間燈光的映照下,老站長舉槍對準太陽穴的身影出現在窗戶上,見到這一幕的楚南飛剛要拽動車廂門,眼圈通紅的秦老實一把按住了他的手道:“都瘋了嗎?歸根結底擅動軍糧的是你和江參謀長,江參謀長擔著天大的乾係,老站長是替你們兩個人死的。”
睡眼朦朧的小姑娘推開站長室的房門,驚訝的注視著她的爺爺手中的手槍,手中捧著的碗掉落在地,白色的米粥迸濺得到處都是。
列車駛離車站,楚南飛向車站方向緩緩舉起右手敬禮,與此同時,在綠皮車的連接處,江一寒也莊重的
舉手敬禮。
老台兒車站半露天庫房內,三名抱著汽油木頭的公安四處張望?兩具屍體竟然不翼而飛了?
綠皮車廂內,眾人都進入了夢鄉,唯獨高博士和彭博士坐在桌前沉默不語,桌子上鋪著那張被江一寒戳破了一處的地圖。
高博士本命高翰林,出於革命到底的精神毅然決然的改成了高格明,諧音高革命。
高格明作為國內古生物遺跡方麵的權威專家,與周芳華一同被任命為此次行動的副組長,而組長則是一路上話很少的彭博士。
彭新宇,宇宙的開拓者!這位被父母寄希望於開拓宇宙的彭博士,其攻關的核心課題竟然是微生物病毒?
此刻,兩人一個抽悶煙,一個喝悶茶,老台兒站加的水是又苦又澀的鹽堿水,把上好的龍井泡成了泔水一樣的味道,對於第五次入疆的彭博士來說,這都不是個事。
高格明用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地圖:“老彭,今天這個事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