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江一寒並不排斥討厭楚南飛,因為在基層部隊,往往隻有楚南飛這樣有特點個性的乾部,帶出的兵才最有戰鬥力,此番自己主動請纓,軍部首長當即就給自己選派了楚南飛隨隊前往。
江一寒內心承認,自己對楚南飛的不滿,更多源於他與周芳華的多次接觸,江一寒能夠察覺到,周芳華似乎更願意與楚南飛相處,而不是自己這個根紅苗正青年有為的參謀長。
望著正在烤饅頭的楚南飛猶豫片刻,江一寒破天荒的遞給了楚南飛一包煙道:“晚上天涼,讓戰士們都多穿點,實在不行就點起篝火。”
楚南飛一看竟然是一盒八毛錢的大中華,於是嗬嗬一笑點了點頭:“請參謀長放心,我已經部署了固定哨和巡邏哨了,保證古城遺址科考隊的安全。”
江一寒看了一眼動火通明的古城遺址,對著篝火搓了搓手:“柴油發電機就是個油老虎,我不方便出麵,讓秦老實去和科考隊協商一下,開一台,另外一台備用,這裡是羅布泊大漠戈壁,油和水都是救命的東西。”
楚南飛起身將饅頭交給蹲在一旁的小眼鏡:“高博士和彭博士怕是不會同意,這些搞研究的大半都是死腦筋,協商一時半會不會有結果,我建議直接關閉營地的供電照明,就說全力保障古城遺址照明。”
江一寒對於楚南飛這種先斬後奏的方式原本十分厭惡,沙暴中車隊損失了一部分油料和水,介於高博士與彭博士都十分固執的性格,江一寒點了下頭:“我去東邊的哨位過夜,要是有人找我就說沒看見,天亮我在回來。”
望著江一寒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楚南飛無奈的歎了口氣,用力握了一下手中的那盒煙,果真是無功不受祿啊!這參謀長當的,還真是有擔待。
楚南飛來到正在打瞌睡的黃大壯麵前拍了拍肩膀,將江一寒給的那盒煙遞給了一臉迷茫的黃大壯,接著耳語了幾句,黃大壯興高采烈道:“放心吧!副連長!”
楚南飛示意黃大壯小聲一點,領著大號絕緣斷線鉗的黃大壯一溜煙功夫不見了蹤影。
嗡嗡!營地一片漆黑,科考隊員們一陣哇哇亂叫之後,幾堆篝火充當照明被點燃,江一寒預料的沒錯,高格明怒氣衝衝的找到了楚南飛劈頭蓋臉質問道:“
怎麼停電了?江參謀在哪裡?”
楚南飛一臉震驚夾雜著無辜,環顧左右:“我剛剛查哨回來,沒看見江參謀長,不清楚情況,是不是發電機過熱還是線路出了問題?”
篝火映紅了高格明的臉龐,古城遺跡非常龐大,僅僅對祭祀大殿的初步清理工作就需要幾天時間,而他隻有一晚加明天半天時間。
大漠就如同十七、八歲的少女一般,讓人捉摸不定,一場大沙暴讓沉睡千年的古城重見天日,同樣再來一場沙暴,古城又會蹤跡全無,戈壁沙漠沒有任何規律和道理可講,一個疏忽,付出的很可能就是極為慘痛的代價。
很快,一名科考隊員捧著十幾段電纜來到高格明麵前道:“高博士,你看電纜被切成了十幾段,就算我們想重新接線也不行了,你看著切口多平整,肯定有破壞分子潛伏伺機作案。”
楚南飛不滿的瞪了一眼那名科考隊員,十分不客氣道:“這裡是戈壁大漠腹地,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沒有證據不能隨便質疑自己的同誌。”
“副連長!俺沒能完成任務,你批評俺吧,要不俺把煙還你?”楚南飛一轉身,如同一隻丟光了所有玉
米的大狗熊一般的黃大壯,手拎著一隻大號斷線鉗站在自己身後。
什麼叫此地無銀三百兩?什麼叫欲蓋彌彰?楚南飛麵對高格明質疑的目光,真想一巴掌抽飛黃大壯。
黃大壯頗為委屈道:“我剛剛走到油桶邊,看到有個黑影一閃而過,俺想過去查看一下,沒想到突然挨了一下。”
黃大壯摸了摸後腦,將帶著血跡的手伸到了楚南飛麵前,楚南飛頓時警覺起來,一招手道:“三個人一個戰鬥小組,前三角隊形,子彈上膛關閉保險,搜索前進。”
相比亂成一片的油料物資集中區,翻譯小丁和向導奧吉拉的帳篷在營地的邊緣,被一泡尿憋醒的小丁看了一眼對麵空著的毯子,奧吉拉人又不見了,說不準又去禱告了,早已習以為常見怪不怪的小丁走出帳篷小解。
一股熱流衝刷在沙地上,發出嘩嘩的響聲,忽然,一個黑影閃過,小丁雙目圓睜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