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耶接過金表,左臂放在胸前,低頭致謝。轉身望向都滿大祭司:“再過十個時辰便是降神日,那些不知死活的家夥們就覲獻給獸神大人吧,我已經做好了一切。”
都滿大祭司擎著權杖:“這是百年來最隆重的一次祭祀,上一次還是老溫莎先生在的時候,倫雅也是那個時候獲得成功進化的。”
“也許這就是獸王大人的意旨,這次聖女殿下一定能夠再次成功進化,作為魔羅族的戰士,我願為其掃除一切障礙!”
黑暗中,倫雅顯露出傲人的輪廓,淡然地望著祭祀寶座周圍聚攏的幾個人。父親已經老邁不堪,他想借助入侵者除掉倫耶嗎?但這不是計劃之中的,而倫耶
一貫的陰險似乎麻痹了父親的心。
“那你就去執行吧。”都滿大祭司揮動著權杖:“如果能在降神日到來之前奪下神使和天眼,你就是魔羅族最勇敢、最智慧的人,你會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倫耶立即跪伏在地上,陰陰地看著祭司權杖。黑暗中似乎射來一道尖銳的目光,倫耶的心不禁一顫,慌忙守住心底的思想,平靜地點點頭:“謹遵大祭司之命。”
倫耶率領手下退下。
倫雅款款地走出來,本傑明不禁後退兩步,陰鷙地看著這位絕世美女,心裡不知道是恨還是歡喜。第五層平台發生的那幕還記憶猶新,自己的探險隊橫遭魔羅族人的屠殺,而他卻無能為力。
倫雅沒有出手拯救他的人,雖然他自稱是為魔羅族的興盛而來的。本傑明發現自己真的快成為一個跳梁小醜,所有的付出都在不經意間成為笑柄,唯有阿森曼還在意猶未儘地進行著自己的研究,也許這是他唯一的欣慰。
“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也許會發生意外!”倫雅緊張地看著父親:“我探查不到倫耶的所思所想,但
最糟糕的是他設計將滿布的手下全部殺死了,要知道他們也是魔羅族的戰士呀!”
都滿大祭司無所謂地點點頭:“知道了。”
“您還不知道,這是倫耶一貫的伎倆,剪除滿布是蓄謀已久的,而奪取權杖才是他最終的目的。”
“那又能怎麼樣?”都滿大祭司冷哼一聲:“如果你能在神將日完美進化,帶領魔羅族再次走向輝煌的頂峰。而他,不過是一個充滿野心而有卑微的戰士而已。我老了,不能永遠握著權杖不放,也許這是最後一次降神的機會,也是最好的一次。”
本傑明油滑地察言觀色,他感到了來自魔羅族內部的爭鬥,但作為外人是不能指手畫腳的,雖然他指手畫腳慣了,但他壓錯了寶,那個看似實力強勁的滿布實則就是一個笨蛋!
賠了夫人又折兵,本傑明忽然有一種無力感。
溫莎溫婉地看著倫雅聖女:“作為魔羅族的世代的老朋友,溫莎家族將一如既往地支持您,也許正如大祭司閣下所說,降神之日便是您成功的時候,我祝福您!”
倫雅淡然地看著溫莎:“你的傭兵隊幾乎全軍覆滅了。”
空間內突然傳來兩聲“哢哢”的聲音,所有人都望向對麵的黑暗之處。
洞穴空間內閃動著火把光亮,秦老實舉著火把小心地移動著:“都注意腳下,小心摔倒!”
周芳華一把拉住楚南飛的胳膊,楚南飛想甩卻沒有甩掉,周芳華有些慍怒:“你動不動什麼叫憐香惜玉?”
“不懂。”楚南飛擦一下汗津津的臉,回頭瞪一眼周芳華。
腳下的路變得狹窄起來,空間也變得局促了許多。向下延伸的路似乎沒有儘頭,讓人產生一種不真實的幻覺。
“那個女人是不是給你使了什麼法術?”周芳華抓得更緊,語氣卻溫柔了很多。女人總會在男人麵前表現出強硬的姿態,而這種姿態一旦不管用的時候,就會思考改變方式。周芳華對楚南飛的感覺就是這樣,因為他是依靠,有他在就有安全感。
雖然還有一位冷傲的江一寒,但在周芳華的心裡,他不過是一個指揮著——不是可以依靠的人。
彭新宇忽然停下腳步,大口地喘息著:“我們是在鑽地縫嗎?為什麼還沒有到第六層平台?蔣教授的日
記是怎麼說的?”
“老彭,蔣教授隻說第五層平台是瓶頸,沒有提及第六層平台。”高格明擦一下臉上的汗不安地望著前麵無儘的黑暗:“難道他止步於第五層平台?”
正在此時,黑暗之中突然出現了星星點點的火把光,目測距離至少有一百米以上。楚南飛停下來盯著遠處的火把,江一寒快步過來:“是傭兵隊嗎?”
“不知道。”楚南飛擦一下額角的汗水,傭兵隊不可能走那麼快,更不可能出現在那個位置,除非洞穴的走向有問題,這裡是如此狹小,跟地縫沒有任何區彆。
周芳華忽然指著前麵的火把光:“有些奇怪呀!他們是在空中漂浮嗎?”
“為什麼著麼說?”楚南飛感覺渾身壓抑得要命,汗水幾乎流成了小溪。
“這條洞穴是始終向下的,感覺與第五層平台的落差近一百米,而火把光出現的位置應該比這裡高!”周芳華剛想掏自己的懷表,才發現已經不在身邊了,不禁歎息一下:“除非那個位置與我們的位置不在同一個平麵,或是走的不是一條路。”
江一寒冷冷地盯著遠處的火把光:“沒有第二條路
。”
“這條洞穴路是人工開鑿的,不是地縫,當然也可能是借助地縫開鑿的,不過我不認為傭兵隊脫離了路線而選擇了另外一條路,他們也一定是在下潛。”楚南飛歎息一下。
秦老實轉身看一眼楚南飛,臉色不禁一變,楚南飛滿頭大汗,而再看看其他人,除了彭新宇之外,其他所有人都沒有出汗的跡象!
江一寒也意識到了這點,凝重地拍了拍楚南飛的肩膀:“身體不舒服嗎?”
“空氣的溫度很高,我很熱!”
周芳華狐疑地看著楚南飛:“這裡?空氣溫度?洞穴是恒溫恒濕的,沒有任何變化,如果說是變化的話,是下潛深度接近了五百七十多米!”
“楚連長的感覺很敏銳,空間溫度的確在上升!”彭新宇擦一下熱汗:“我們加快速度,抵達那裡!”
楚南飛貼著岩壁傾聽,裡麵依然傳來冰裂一般的聲音。
“我不會形容也不會解釋,但我感覺到前麵很危險!”楚南飛緊張地盯著遠處的火把光。
就在此時,火把光卻一個一個消失,最後湮滅在黑
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