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坪村的夜晚看似寧靜,十分暗流洶湧。
村支書老羅頭蹲在村口吧嗒、吧嗒的抽著水煙,夜空中一副奇景,濃霧仿佛高聳如雲的岩壁一般刀切斧砍止步於竹坪村前的一道小河前。
望著碎裂的老鐘,老羅頭流露出痛苦的表情,今天軍機就迫降在村子旁邊,老羅頭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真正的發酵到了無法控製的地步了,那個口口相傳了幾百年的秘密該怎麼辦?說不說實話?老羅頭一直在進行天人交戰。
因為,有竹坪村男女老少齊心合力的救援行動,熱情的村民差點將全部的墜機殘骸都搬到村子裡麵的穀場上,散落的物資也大部分被收回了,淳樸的村民讓人有一種發自心窩的溫暖感。
楚南飛已經意識到了,地質隊與考古隊的先後失聯並不是偶然的,明天一早科考隊恐怕就要變成救援隊了。
老羅頭獨坐村頭抽悶煙,楚南飛十分適時的領著兩瓶二鍋頭和半個豬腿出現在老羅頭的身後,老羅頭頗為不善的看了楚南飛一眼:“彆蒙我這鄉下老東西,
你們的大領導都愛喝茅台,貴州酒!”
原本正合計如何開口的楚南飛一聽有門,立即呼喊黃緩緩:“拿兩瓶茅台過來!”
老羅頭順手將楚南飛手中的二鍋頭抓過一瓶,咬開瓶蓋灌了一大口撇了撇嘴:“真他娘的不厚道,七十二度的原漿酒勾兌城了五十二度,什麼玩意。”
老羅頭咬了一口豬腿肉皺了皺眉頭:“後生,我知道你有話要問我,我其實也有話要說,後生你知道嗎?當一個人要保守一個一個一輩子直到死才能說的秘密得多難過?”
楚南飛也咬開另外一瓶喝了一口,他想起了深淵,想起了那個土得掉渣滿臉皺紋唱著老腔的秦老實,那個端著戰爭與和平的小眼鏡,憨厚的黃大壯,一切的一切似乎轉瞬即失,隨著檔案的封存這些也都成為一個要永遠裝在心底,成為一個到死也不能說的秘密。
或者,哪一天自己也會成為一個這樣的秘密被封存起來,犧牲兩個字容易也不容易,楚南飛用瓶子跟老羅頭用力碰了一下,一仰頭一瓶酒乾乾淨淨,老羅頭驚訝的望著楚南飛深沉的眼神緩緩道:“真看不出來,後生你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啊?”
楚南飛盯著老羅頭的眼睛道:“我們在村子裡麵找
到了考古隊留下的電台,周芳華的考古隊是不是已經進入了濃霧之中?”
老羅頭點了點頭:“勸都勸不住啊!那丫頭倔強得很啊!”
楚南飛深深的呼了口氣,當天抵達竹坪村沒見到周芳華,他就意識到了周芳華的考古隊肯定是已經出發了,在基地郭南北與江一寒兩個蹩腳的演員演的那出蹩腳的戲確實沒什麼看點,但是誠意還是滿滿的,加之想見周芳華就順水推舟。
不遠處,歐陽娜、張宏偉、蔣依函幾個人在鎮長得陪同下望著楚南飛和老羅頭喝酒,鎮長驚訝道:“老羅頭一輩子可是滴酒不沾啊?沒想到這麼能喝?之前周同誌在竹坪村,老羅頭可沒少給周同誌添麻煩堵心。”
望著楚南飛與老羅頭似乎交流的非常愉快,張宏偉微微一笑胸有成足道:“這就是男人與男人的交流方式,甘烈酒就是英雄血!”
意氣風發的張宏偉也抱著一箱白酒走向楚南飛和老羅頭,蔣依函想阻止張宏偉的英雄行為被歐陽娜阻擋,歐陽娜的理由非常簡單,男人之間的交流方式女人不懂。
五分鐘後,一個意識模糊口中喃喃自語我還能喝,我是國內最優先了,你不知道?我告訴你!論學術專業,老子天下第…
張宏偉以最快的速度贏得了來自楚南飛和老羅頭的雙重鄙視,老羅頭微微歎了口氣道:“後生,這裡麵的凶險外人不知,當年張獻忠大軍入川明分水旱二路,實則還有第三路。”
老羅頭從口袋裡麵掏出一麵沉甸甸黃燦燦古意盎然的牌子,上麵鑄有西王虎衛四個剛勁有力的隸書字體,老羅頭愛惜的將牌子反複輕輕擦拭道:“虎衛原為張獻忠老營第十二中的虎威營,後來改成侍衛營負責貼身保護西王,西王掠奪無數自知回天無力,想將這些奇珍異寶藏起等待東山再起,但是藏在哪裡都不放心,於是有奇人異士獻策藏於仙家洞府,於是就有了二千虎衛護寶進仙府。”
老羅頭看了一眼楚南飛,未見楚南飛有任何質疑,於是詢問道:“後生我說的你可都信?”
楚南飛點了點頭:“我信!”
老羅頭驚訝道:“如此神乎其神的傳說你也信?”
楚南飛誠懇的微微一笑道:“我見過和經曆過的比您老說的離奇十倍。”
老羅頭喃喃自語,這就難怪了:“當年領路的人據說就是這仙府之內的人,據說是宋神宗五年偶的仙緣,我的先祖就是留下的二百虎衛,其餘的一千八百人音訊蹤影全無,日本人鬨得最凶的那幾年,一股大土匪不知道何處得來了消息有西王藏寶此山之中,趁大霧仙境現世,硬闖山門,結果幾千人同樣有去無回,這次大霧又起來了,後生你聽仔細了,這可是九死無生的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