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羅頭咳嗽得更厲害了,似乎要把肺子咳出來,那張跟路邊皴裂的岩石一般的老臉褶皺縱橫,一日不見感覺老了許多。
而按照老羅頭的說辭,魂牌在誰的手裡誰就得死,現在牌子在郭南北的手裡呢,死的人缺失警衛員小劉。或許這就是老羅頭說的“命硬”吧。
郭南北不信命,更不相信魂牌有那種詭異而邪惡的力量。真正的事實是有某種神秘的野獸襲擊了他們,而自己老眼昏花沒有看清楚,那個張牙舞爪的“怪物”就是事實存在的野獸。但什麼野獸會張牙舞爪呢?
郭南北想到了龍和章魚,忽的感到十分可笑!
黎明總是十分短暫,但之前的黑夜也的確讓人心焦
。
一夜未眠的郭南北疲憊地走出村委會院子,卻忽略了牆角的磨盤上的一灘新鮮的血跡,而身後屋子裡正有一雙猩紅的眼睛盯著他們。
“老郭,這牌子不吉利啊,你可得注意點。”肖衛東半開玩笑道。
郭南北的臉色極為難看,本就一張黢黑而嚴肅的臉堅硬異常:“陳虎,注意老羅頭的動向,有情況立即彙報!”
陳虎有些吃驚,想要詢問原因,卻被老首長嚴肅的眼神給嚇住了,慌忙敬禮:“是!”
九曲溪的河水凶猛了很多,預示著這兩天山裡很可能下雨爆發了山洪。十幾名流動哨在河邊警戒,時刻關注著河水中的異常。郭南北既擔心從山裡再衝出屍體,更擔心三支隊伍的安危。
“你懷疑是老羅頭襲擊了你們?”肖衛東不知所以然地問道,他認為對老羅頭的監控是在浪費時間和精力,不知道郭南北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郭南北始終握著那枚西王虎衛魂牌一言不發,但心裡卻波濤洶湧!
老羅頭講的所謂的“虎衛魂牌”的故事根本就是糊
弄人的,純屬無稽之談,至於周芳華花了八十多塊錢買這個牌子,經過核實之後的確屬實,但至於是否丟了卻不得而知。郭南北之所以對老羅頭產生警覺,根本原因是——他在撒謊,散播失實的言論以迷惑自己。
淩晨時分的造訪純屬心血來潮,因為郭南北無意間發現老羅頭敲碎了竹坪村的“鐘”,而那塊被當做“鐘”的,是看似像鐵塊一樣堅硬的材料,彆說是敲碎,刻意地砸也砸不碎。但事實是那口鐘的碎片被肖衛東保護起來。
這說明了什麼?
而此次造訪又發現了諸多疑點:深更半夜的老羅頭並沒有睡覺,他穿戴得很整齊,而且鞋上有泥水痕跡;他是從外麵剛回來的,而且受傷了,走路一瘸一拐;磨盤上明顯有血跡,在沒有到隊部院子的時候郭南北發現了那個影子。
更詭異的是老羅頭給自己講了一個很怪異的“魂牌”的故事,大概意思是誰得到魂牌誰就會死。
這是一個極其惡毒的詛咒!
郭南北很生氣,後果很嚴重。但比這個更嚴重的是,深夜襲擊自己的既不是野獸也不是“人”,如果楚
南飛和周芳華在身邊的話一定會理解的。
“老郭啊你有點意氣用事了,監控老羅頭無助於解決問題,他不是凶手啊!”肖衛東舉著望遠鏡觀察著山裡的濃霧情況:“他說今天的霧會散?”
郭南北無動於衷地點點頭:“如果霧真的散了,我們就挺進疊骨峰山區。”
霧若真的散了,必須第一時間把老羅頭給繩之以法!
“如果霧真的散了足以說明老羅頭有點仙氣,咱必須找他當向導,我看一準能成。”
肖衛東還盤算著向導的事情,可眼前的大霧並沒有消散的跡象。
“河裡又衝出一個!”
遠處的流動哨忽然大呼小叫地叫喊著,幾名隊員不顧刺骨的寒冷跳進了河裡,郭南北驚得目瞪口呆,親眼看著隊員們從河裡弄上來一具屍體來。
那是在石林塘墜入地下暗河的主頻村人!
山裡的霧依然濃重,似乎已經成為疊骨峰山區的日常景觀,而現在的能見度已經降到了二十米左右。山峰在屋裡縹緲,古樹在霧中隱約,絕美的景色倒是真的有點像《桃花源記》裡所記述的那樣,隻是沒有了
雞犬相聞怡然自樂。
跋涉一路,楚南飛並沒有看到任何動物。至於人,也隻看到了一個穿著甲胄被桃花水母給啃噬了的“明朝人”,還有在九龍廟老墳裡刨除的那個被害者。
一路急行如履薄冰,儘管目之所及看不到任何危險,但所有人的心都提著。自從被楚南飛素描裡的怪物襲擊之後,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驚懼中度過的,所有人都知道一定有未知的生物隱藏在暗處,隨時隨刻都會再次發動襲擊。
但這種擔心顯然有些多餘了,一路而來並沒有發生任何危險,對手是人間蒸發了一般銷聲匿跡。尖銳的要刺破天空一般的巨型石筍矗立在霧中,楚南飛以為是到了雲南石林。
就在眾人欣賞美景之際,劉金生從霧中鑽了出來:“頭兒,考古隊才走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