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芳華奇怪地看著郭南北,臉色微紅:“既然如此,我求您的事情該落實了吧?”
“你有什麼事?”郭南北陰沉著臉色為難地看一眼周芳華:“你不說我差點給忘了,不是說了小楚要留下來收拾殘局的嘛!”
“您也彆轉彎抹角地想攆我們走,給您一顆定心丸吃,我和南飛一起留下來收拾殘局,蔣小姐留下來要找她父親,而高老嘛…可以留下來陪您喝茶水聊天——總之一句話,我不走!”周芳華轉身出去,留給郭南北一個倔強的背影。
零點行動一旦啟動,是絕對不能停止的,這在擬定計劃的時候已經十分明確了,郭南北心知肚明。昨天楚南飛和江一寒彙報情況的時候已經說明了這點,從
目前的情況看並非是簡單的曆史秘密,而是涉及到了事關國家安全等大是大非的重要問題。
如果這個時候還要以科考活動來進行的話顯然不合適,調查組已經嚴重妨礙了行動的正常進行,甚至為了保護他們已經付出了十幾名戰士寶貴的生命。5619部隊不能再承受這樣慘重的損失了,要想完成任務更不能冒險蠻乾拚運氣,而是要以軍隊為核心組成真正的“零點”特彆行動組展開實質性行動。
所以,楚南飛建議解散調查組,沒有理由。
黃昏姍姍來遲,沐浴在夕陽之中楚南飛感覺如在夢中一般。山風吹來新鮮的空氣,夾雜著一種草木的清香。視線儘頭天際線皚皚的雪山暗影綿延起伏,似乎隱藏著某種神秘一般吸引著他,這種吸引是由來已久的,自從到了川南就想去雪山走走,但此刻卻被困在了川南的原始森林之中。
今天是第二天,山中沒有動靜。陸中天率領特勤中隊對幽穀進行了地毯式搜索,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情況,更沒有遭到所謂的“禽獸軍團”的攻擊。其實楚南飛早就預料到會是這種結果,但也有些出乎意料:卡維特人為什麼停止了攻擊?
如郭南北發牢騷那樣,5619部隊損失了那麼多
隊員卻沒有見到敵人的影子,更不知道敵人長的什麼樣,隻知道對手以“光子武器”襲擊而已。還有他們可以蟄伏在乾屍之中,等待命令喚醒之後便成為致命的殺戮機器。
“小楚啊,周芳華說要跟你並肩戰鬥,我怎麼解釋都不聽。”郭南北苦笑道。
“那就強行解散調查組,各回各家各找各媽,這裡是戰場不是她的實驗室!”楚南飛打量一下郭南北的臉色:“你該不會又發了惻隱之心了吧?”
“什麼惻隱之心?我當過兵扛過槍,執行過最艱難的任務,理解你的心情。不過小周也說了,要想讓她回京畿隻有一個條件——你得跟我回去。”
“開什麼玩笑?”楚南飛叼著煙望著視線儘頭蒼茫的群山,心裡不禁一陣痛楚。周芳華是歸國的科學家,是京畿科學院的頂梁柱,但更是並肩作戰的戰友,是與自己出生入死的良師。這個節骨眼上不想和任何女人發生某種被人聯想的關係,儘管在深淵科考行動和這次的川南行動裡表現出太多的曖昧。
楚南飛希望點到為止!
但她的骨子裡是女人。周芳華是一個思想單純、作風開放、充滿夢想的女人;也是一個博覽群書、古靈
精怪、愛做白日夢的小女人。曾經有人說她成分不好,根不紅苗不正缺少純粹的革命主義精神;也有人說她太開放,喜歡喝洋酒說洋文崇洋媚外!
這些都不是楚南飛拒絕她的原因——事實上楚南飛從來沒有拒絕過她,隻是煩她,從工作作風到家庭背景,從為人處世到個人私生活,甚至她說話的聲音和體味。
最根本的原因,周芳華是一個炙手可熱的歸國科學家,而他則是一個當兵的。一介副營長而已,在京畿重鎮滿大街都是!
“我看她不像是開玩笑,怕是真的喜歡上你了。”郭南北若有所思地看一眼楚南飛:“說真的,芳華同誌的確不錯,知性智慧,人也漂亮,有一股子鑽勁,你們很像,如果…”
“老首長,這都什麼時候了?川南行動導致那麼多兄弟買骨他鄉,魔羅一族危在旦夕,禽獸軍團虎視眈眈,到現在連敵人的影子都沒看見呢,哪有心思扯其他的?沒有如果,如果有如果我希望如果您把調查組遣散了如果您允許的話我明天就進山!”
“可她提出回京畿的唯一要求是——把你帶走!”
楚南飛臉色難看地瞪一眼郭南北,掐滅了煙頭:“
您還是斃了我吧,我要是離開戰場置犧牲的兄弟們於不顧我還是人嗎?”
“說說你不同意的理由吧!”
“門不當戶不對,她是科學家我是當兵的,她有家庭背景我老子是泥腿子!”
“道不同不與為謀?小楚啊,你想多了!”
“老首長,強扭的瓜不甜,您有不是不知道!”楚南飛下意識地看一眼郭南北嘟囔道。
“不對,從你的眼神和聲音裡我聽出門道來了,你喜歡她。”郭南北拍了拍楚南飛的肩膀淡然若素地笑了笑:“你說的都不是理由,科學家怎麼了?當兵的又怎麼了?毛主席說過社會主義大家庭人人平等,隻有分工不同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家庭背景更不是問題,往上數三代誰的老祖宗不是農民?還有,你的思想有問題,我必須警告你,泥腿子打下革命江山建立了新中國!”
楚南飛慌忙敬禮:“我的意思是我們不可能誌同道合,再說了,她有毒!”
“楚南飛,誰有毒?!”後麵傳來周芳華尖銳的聲音,聲音裡夾雜著不滿和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