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亂流(一)
微藍的天際在赤焰光劍的衝擊下蕩漾著圈圈漣漪,傾瀉而下的血雨染紅了半麵天空,空中隱隱傳來滾滾的雷聲,地麵也傳來一陣強烈的震動,似乎有千軍萬馬在地底奔騰咆哮,要撕裂大地一般。
楚南飛眼角的餘光隻看到天空正在變暗,地下發出陣陣轟鳴,神道兩側的巨型雕塑正在崩塌,碎石塵土漫天飛舞,仿若在地下積蓄千年的巨大的能量如脫韁野馬一般衝突出來,視線儘頭的黑雲正在吞噬著一切:森林、山脈、溝壑以及微藍的天空。
祭壇在山崩地裂之中正在崩塌!
“快撤!快…”楚南飛抱著昏迷的倫雅拉著周芳華拚命躲過崩塌的巨型雕像,怒吼著向森林邊緣奪路而逃。
鬼眼匕首從天而降,“砰”的一聲插入大臉貓眼前的地上,差點把大臉貓給定住,大臉貓嚇得魂飛魄散,見是楚南飛的“神器”,一把抓住匕首抱著電磁軌
道槍就跑:“頭兒…”
江一寒不顧一切地背著蔣依菡衝了出去,後麵的巨石雕像瞬間崩塌成廢墟,衝天而起的石雨和煙塵立即將所有人吞沒,隻聽到楚南飛聲嘶力竭的吼聲和不斷崩塌的聲音。
匍匐在地上抱著紫藤的陸中天被眼前的景象驚得目瞪口呆,方尖碑傾倒的暗影被黑暗吞噬,迎麵而來的強力衝擊波將一名隊員掀飛,陸中天一把抓住隊員的胳膊,紫藤卻被連根拔起,瞬間被黑暗吞噬。
突如其來的災變瞬間將詭異的、血腥的、神秘的亞時空給摧毀,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巨大能量如脫韁的野馬從四麵八方襲擊而來,地麵的一切都成為其突襲的目標,曾經微藍的天空陷入一片混沌之中,無邊的黑暗籠罩四野,如世界末日一般。
夜,終於來臨。
天光如水,繁星燦爛。一輪明月掛在空中,幽幽的青光傾瀉在荒莽一般的原始森林裡,參天古樹的影子籠罩著一片殘垣斷壁,視線的儘頭是無邊的黑暗。當
耳邊傳來瀑布聲音的時候,楚南飛微微地睜開眼睛,望著高遠而深邃的夜空,感覺心頭一陣刺痛。
觸碰到黏糊糊的液體和被微風吹動的女人的秀發,周芳華躺在楚南飛的懷中,側目看一眼匍匐在不遠處的倫雅,發現她正跪坐地廢墟中虔誠地祈禱,絕美的背影孤獨而落寞,仿佛一尊漢白玉雕像一般。
楚南飛發現女人的手溫軟而潮濕,起伏不定的胸脯壓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難,不禁握住周芳華的手,長出一口氣,腦海中還回憶著那場驚天災變。如同一場噩夢,並不覺得過去了很長時間,不禁看一眼手表,發現已經快淩晨了。
“你醒了?”
沙啞的聲音從風中傳來,倫雅從容地起身,向著西北方向再次祈禱,然後走到楚南飛的身邊,此時周芳華也幽幽地醒過來,詫異地看著楚南飛,忽然抱住他哭泣起來。楚南飛拍了拍周芳華的肩膀,痛楚地呻吟一聲,半個身體陷入麻痹狀態。
“究竟發生了什麼…”楚南飛掙紮著坐起來,回頭
看見幾個人影在地上爬起來,想要喊他們的名字,喉嚨裡卻堵著一團棉絮一般吐出一口血水,呼吸才順暢一些。
倫雅虔誠地望著星空,痛苦地搖搖頭:“魔羅之靈以赤焰劍破碎了卡維特人的亞時空,狂暴的力量被釋放出來造成空前的災難,毀掉了九幽祭壇和神像…願魔羅之王保佑我們,一切都將好起來。”
“亞時空被破壞掉了?”楚南飛駭然地看著倫雅,不禁抓緊了周芳華的手:“亞時空能被人為破壞掉嗎?”
周芳華遲疑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茫然地搖搖頭:“感覺有些怪怪的,那場災難會導致世界末日,但我們都還活著呀!”
“我們是不是在九幽地府啊?”楚南飛掐了一把自己的臉蛋子,感覺很疼,狐疑地看著倫雅,期待她給出準確的答案。
“什麼九幽地府?這裡是魔羅族最古老的聖地,我們來這兒是尋找開陽神君的。”
楚南飛頭疼欲裂,感覺周圍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威壓,卻說不出那種神秘的力量究竟來自何方。新鮮的空氣撲麵而來,沁人心脾;幽幽的月光傾瀉而下,如置身現實世界;微風吹拂著周芳華的秀發,嗅到了女人的發香。
還有原始森林的味道、瀑布轟鳴的聲音、高遠深邃的星空,讓人感覺這一切是那麼的空靈與虛幻,卻又是那麼現實。
破碎掉了亞時空意味著一切恢複到了正常狀態,此時此刻此地就是現實世界的四維時空嗎?楚南飛忽然霍地起身,雙臂伸展著怒吼了幾聲,空寂的山穀中傳來幾聲回聲,久久不能散去。周芳華幸福地抱住楚南飛,狠狠地親了一口:“我們勝利了!我們自由了!”
憋悶已久的痛苦突然得到發泄,人往往會瘋狂起來。倫雅對周芳華的舉動感覺不可理解,臉上火辣辣的,淡然地看一眼楚南飛:“那場災難真的過去了啊,這是魔羅之王的恩賜。”
此刻,江一寒在陸中天的攙扶下一瘸一拐走過來:“老楚,兄弟們都還活著!”
“陸隊?你…”一陣劇烈的咳嗽,楚南飛感覺頭疼欲裂,卻看到陸中天一頭栽倒在地,江一寒也摔倒在地。
陸中天躺在地上大口地喘著粗氣:“率領十個兄弟找你們…從懸崖上掉下來,遭到僵屍的圍攻…隻剩下了五個,看到你們的時候卻碰上了大地震…我這點子是不是太背了?”
“兄弟們都在,一個也不少…開一個小會吧,正好老陸他們來了。”江一寒掙紮著爬起來,向黑暗中的眾人打了個手勢:“現在點名,在的同誌報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