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魂之淵(三)
滾滾的烏雲不知不覺遮住了月光,整個深穀空間變得黯淡無光,天地之間仿佛被黑暗吞噬,楚南飛感覺進入了猛獸的口中一般,一口氣衝到了河邊才氣喘籲籲地停下,發現河水正在以可見的速度下降,不禁一愣。
昏暗之中飄過幾條黑影,一閃即逝在漆黑的穀中,但楚南飛擦了一下眼睛望向深穀之際,耳邊卻傳來隱隱的戰馬嘶鳴之音,觀察片刻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頭兒,等等我們啊!”大臉貓第一個衝到楚南飛幾年前,剛要說話,卻被楚南飛阻住,打了個手勢,一個箭步衝進河水之中,彎腰看著水中,嚇得大臉貓捂住了嘴巴:這家夥又失瘋了?
眾人雖然對楚南飛的判斷疑慮重重,但無法改變他作為零點特彆行動組核心的地位,行動之前已有約法三章,第一條便是服從命令。即便是江一寒也必須服從楚南飛的命令,這點無法改變,因此大家都快速追了上來。
周芳華和蔣依菡驚懼地看著河中的楚南飛做著奇怪的動作,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他在乾什麼?周芳華一腳踏進水中,瞬間被冰冷的河水凍得渾身打個冷顫:“南飛?你又做什麼!”
從河水微弱的反光之中,楚南飛望向方才黑影閃過的地方,河麵空曠而詭異,岸邊突然又閃過人的影子,楚南飛緩緩地抬起頭望向怪石灌木交錯的河岸,迎風側耳傾聽。戰馬嘶鳴,人聲綽約,紛雜之中能聽到清脆的鑾鈴之音,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千軍萬馬跋涉重山的場麵。
“鹹魚、大臉貓和我開路,老江和其他人保護芳華、蔣依菡,策應斷後的任務交給老陸,一級戒備!”楚南飛站在冰冷刺骨的水中下達完命令,不由分說地被起周芳華向河對岸趟過去。
周芳華驚懼地抱緊了楚南飛的脖子,在他耳邊低聲道:“我知道你一定發現了什麼,是不是有科威特人的蹤跡?”
“聽我說,從現在開始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掉隊!”
“我知道,但我想…”
“什麼都不要想,你的任務是跟上隊伍!”
“可是?”
“沒有可是,這是命令!”
周芳華再問什麼,楚南飛閉口不言,死寂的空間隻能聽到河水流動的聲音,不多時眾人便渡過河,沒有太多的時間準備,楚南飛率領鹹魚和大臉貓已經先行出發了。氣氛緊張而詭異,三個人成三角攻擊之勢朔流而上,大臉貓負責斷後掩護,鹹魚貼身策應,但他們並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在黑影消失的地方楚南飛停下,俯身觀察著地麵,泥地裡終於發現了幾枚腳印,鹹魚伸出了大拇指低聲道:“有人?”
楚南飛凝重地點點頭:“是五個人,有一個是女的!”
“會是誰?”
目前還無法判斷詭秘的亞時空內還有誰可以進入,不過方才聽到了戰馬嘶鳴和士兵行進的腳步聲。那是一隻訓練有素的軍隊,可以想象千軍萬馬通過山穀的
景象,滾滾的洪流席卷一切,還有巨型青銅車上燃燒的鼎。
也許有許多士兵倒在了這條路上,成為無謂的犧牲品;也許他們是倒在成功的邊緣,因為穿過這條深淵就會抵達此程的終點。那裡是魔羅族的祭壇,是曾經發生過百獸血祭的地方。也許那位魔羅族的“獸神”正在以這種方式迎接巨鼎的歸來!
禹鑄九鼎以鎮九州,後世將“鼎”作為皇權的象征,故將統一之戰視作逐鹿中原、問鼎天下。
就在楚南飛胡思亂想之際,深穀之中突然憑空而起一道刺眼的閃電,隨即便是一聲驚雷,地麵為之顫抖不已。不禁加快了速度,鹹魚始終不離左右,後麵傳來大臉貓氣喘籲籲的聲音。
這裡的確是江一寒小組之前闖入的那個死亡之穀,但雲聚雲散之間已然變得麵目全非。當江一寒想要找到那顆被驚雷劈倒的參天巨樹的時候才發現並不存在,那裡已經被河水吞沒了,而山坡上躲避的地方也沒有了印象中的巨石。
一切變得熟悉而又陌生。熟悉的是他曾經以“呂猛
”的墳作為參照物,認為這裡就是陸中天駐紮的臨時營地那座山穀,陌生的是眼前的一切景物都物是人非,變得更加荒涼原始,更加古樸滄桑,似乎幾百上千年沒有人來過一樣。
也許我真的錯了!江一寒還沒有想明白怎麼回事,前方傳來數聲“噠噠”的槍聲!
風雨飄搖,雷聲滾滾,淵深無跡。
“怎麼搞的?吹口哨走夜路給幾壯膽嗎!”鹹魚在黑暗中低聲嗬斥道。
大臉貓搖晃著身體緊張地深呼吸幾口:“我看到了人影,不然怎麼會開槍?”
“再瞎白唬撕爛你的嘴!”
楚南飛拍了一下鹹魚的肩膀:“他沒錯,的確有人飛過去了。”
鹹魚差點沒把楚南飛給一下抱住,感情敵人是在天上飛的嗎?無稽之談!鹹魚望了一眼天空,濃重的烏雲正席卷過來,千軍萬馬一般。不禁下意識地停下來,喘著粗氣看著楚南飛:“我…我真沒看到!”
雨終於下大了,電閃雷鳴陡然降臨深穀,楚南飛不
禁緊張起來,手下意識地握住鬼眼匕首。這種情況已經曆了多次,往往不經意間就會陷入你死我活的戰鬥之中,因為雷雨已經成了卡維特人“出場”的標配,那幫詭異的家夥們要依靠閃電才能獲取能量,才能激發光子武器發動攻擊。